梁矜说到沈颂年,那个自己的亲侄子,沈泽清也变得无法理智下来。
不想立于危墙之下,可他又无法逃离,在一段感情之中,沦陷的那方会患得患失。
梁矜闻到酒精的味道,这种味道会唤起皮肉过去经历过的刺痛,她冷声说:“我不要。”
她很克制,可沈泽清知道梁矜在生气,而且是在崩溃的边缘。
沈泽清醒悟般收了东西,他思索自己的一切,似乎没有哪个方面不如自己的侄子,除了沈颂年更年轻些。
梁矜的耐心在减少,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明显。
沈泽清端起那碗银耳莲子羹,里面的燕窝丝炖得晶莹剔透,“碰到什么事了吗?”
梁矜反应过来,“没有。”
她忽然担心沈泽清去过问最近学校发生的事,那样他肯定能调查到自己在申请去港大的交换生项目。
“没有就好。”沈泽清低头吹拂着勺子里的羹汤,素来平稳的呼吸不定地起伏。
他们刚规避了一场争吵,此刻的氛围还在剑拔弩张。
“我自己来。”梁矜端过来沈泽清手里的碗,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
碗里剩了一些,沈泽清知道她生着气肯吃已经是不容易了,没有再要求她都吃光。
吃完梁矜没有想写作业的意思,她扶着桌子,“我困了,你出去吧。”
沈泽清将碗筷放在一边,“我也困了。”
他这样说,梁矜赶他走显得不通人情。
“胡说,你明明很精神。”梁矜直接数落着沈泽清,可是对方无动于衷,坚持要一起睡觉。
梁矜躺下去,自顾自地闭上眼。
沈泽清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亮亮的光泽下,他脱下外面的衣服,穿着里面最柔软的一件。
梁矜入睡着,她不可避免地听到声响,意料之中的温度没贴上来。
迷茫的昏暗里,一颗小药丸送到梁矜嘴边。
沈泽清手上的草药的清香,促使要睡觉的人眨开眼,他的一只胳膊揽着梁矜说:“医生开的方子,你的胃不好,犯病要难受。”
梁矜的身体不好,沈泽清就致力于给她各种滋补看病。
可是心病不解开,身体的病就怎么也能痊愈。
开方子的医生是有名的中医堂的老中医,没有沈泽清,梁矜恐怕这辈子也排不上看病的队伍。
每个方子都是独一无二的,这颗药丸也最能调理梁矜的身体。
张开口,就着温水吞服,苦涩仿佛是注射进牙床的麻药,麻掉了梁矜的半个嘴唇。
“苦……”
沈泽清听见她弱弱地叫了一声,又迅速地止住了声音。
梁矜习惯忍耐,沈泽清却扶着她的脑袋,携着一口蜜水渡进她嘴里。
甜压住了苦涩,直至咽喉,滑过温甜的液体,身体也被裹挟进温暖里。
双手交握住,沈泽清看到梁矜手上的创可贴,希望不是沈颂年为她贴上的。
一次的触碰就会有第二次,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会衍生出什么样的情感。
…………
自从知道儿子喜欢上梁矜以后,方苑就吃不好睡不好。
当初她嫁到沈家是为了沈家偌大的家业,如今她依然没忘记自己的鸿鹄之志。
沈成霁窝囊,可她的儿子不能在窝囊下去,沈颂年以后要和罗家联姻继承沈家的家业,一个梁矜休想断掉她儿子的前途。
沈泽清跟梁矜在一起老爷子断然不能同意,这样反而是好事,以老爷子的性子,沈泽清的下场肯定是和当年的沈成霁无异,到时候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只剩下沈颂年了。
“那个贱人不知足,勾引我儿子,”方苑多方打听知道了学校的一些消息气得拍桌子,“她以为两个都喜欢她,她就能嫁到豪门里了!”
方苑的弟弟方池翘着一只腿在沙发上,他把打听到的消息给姐姐一说,添油加醋说:“就是嘛,罗家那个又是个心气高的,万一到时候不嫁了,颂年可怎么办?”
方苑想儿子掌控沈家,沈颂年到底年轻,自己姐姐又向着自己,方池这个当舅舅的自然能分一杯羹。
“颂年必须和罗书语结婚,两家早就说好了。”方苑自我安慰说:“颂年他现在年轻气盛,我要跟他讲明白其中的利害。”
“就怕颂年非要娶那个女大学生,就跟姐夫当年似的。”儿子随爹,方池的担心并无道理。
方苑竖着眉毛,“他敢!他要敢说一句就别想出这个门!”
方池喝茶水吃着果脯,“姐,你得让颂年拎拎清楚。”
方苑若有所思,方池推过一杯茶给姐姐喝。
“当然,还有那个小贱人。”
出言不逊,一嘴的伶牙俐齿,自己当然不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