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光是扣子的花样都让人眼花缭乱,况且还要选择长度和领口。
沈泽清的拇指按压着梁矜的太阳xue,“是不是累了?”
梁矜摇头,小云跟她讨论得热火朝天,看得出这个小姑娘是带着热爱做这份工作的,“不,做衣服挺有意思的。”
旗袍送到车里,梁矜站在屋檐下沿着河边走着,她发现了一个卖新鲜茉莉花的摊子。
州城本地的阿婆想挣点钱,会支起一个小摊子在街两边卖茉莉花,特别招年轻姑娘的喜欢。
“囡囡买花吗?这些茉莉花是今早刚摘的,能香好几天。我给你编个手链在手上,又好看又香鼻子。”
梁矜蹲下身,温声说:“谢谢阿婆。”
女孩伸出手,披肩的穗子晃动,头顶有沈泽清为她撑着一把伞遮挡太阳。
梁矜手上多了一串茉莉花手环,她放在鼻子下闻一闻,香气浓烈得呛人。
梁矜咳嗽几声,沈泽清拍着她的后背,执起带着茉莉手链的手腕,柔声调侃说:“是香鼻子,矜矜,你买到新鲜花了。”
“姐姐?”
不确定的一声,梁矜立刻意识到这是梁晨在叫她,慌忙从沈泽清手里抽回手。
梁矜与沈泽清拉开距离,尽量地平静着声音说:“梁晨,你怎么到州城来了?”
梁晨背后背着一个书包,头上戴着遮阳的棒球帽,“我期末考试考完了,学校组织了研学活动,来州城研学。”
梁晨顾不上去吃饭的地方找同学,直直地看着沈泽清,表情不太好地问:“他是谁?”
“是我朋友。”梁矜缓缓地回答,刻意隐瞒了沈泽清的真实身份。
梁晨才上高中,又是藏不住事情的年纪。梁矜不想他受到自己的影响,也不想妈妈知道自己和沈泽清在谈恋爱。
田芝若是知道自己找了男朋友,必要盘问沈泽清的来历,知道沈泽清什么身份后,她绝对不会同意女儿与这样权势遮天的男人在一起,恐她受骗。
如此,反倒再生出事端。
梁晨手足无措,心中有了答案,却容不得他细想下去,“我知道了,这个哥哥是姐姐的同学。”
沈泽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梁晨,不知有没有看出梁矜弟弟的自欺欺人。
“你好,我姓沈,叫沈泽清。”
他没伸出手,梁晨只好站到姐姐身边,“我是梁晨,梁矜是我亲姐姐。”
这样的初次见面,让梁矜紧张得心惊肉跳。
“姐姐不是在燕京吗?怎么来州城了?”
梁矜围着披肩,心不在焉说:“来这里旅游,过几天就回家了。”
梁矜极少见到姐姐穿旗袍打扮的样子,他的姐姐即使是衣着朴素,也是人群中最出挑的那一个。
很正常的理由,唯一不和谐的因素就是身边的男人。
梁矜要去旅游也只会和女性朋友一起去,而不是和一个男性单独出门。
沈泽清沿着河边走,“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如长辈一般熟稔的口吻,严肃中又带着几分关心在。
梁晨愣了愣,恍惚意识到沈泽清在问自己,“正常发挥,但是我的成绩还是不能和姐姐的成绩比。”
梁矜小学起就是十里八乡最优秀的孩子,万一挑一,梁晨最羡慕钦佩这样的姐姐。
梁矜立刻替弟弟找补,“梁矜的成绩很好了,没掉出过年纪前十。”
梁晨是个学习努力的孩子,也比较懂事。
“梁晨在哪呢?”
“梁晨!梁晨!”
几个跟梁晨一般大的男孩跑出饭店,凑到梁晨面前说:“老师看不见你,差点要找你去了。我们快点回去吃饭,下午还要到博物馆参观。”
梁晨说出缘由,“我碰到我姐姐了。”
在饭店里看到熟悉的身影,纵使他不敢相认,还是借口跟老师说出去上厕所跑出去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几个男孩围着梁矜叫姐姐,叫沈泽清哥哥。
沈泽清扯出一抹笑,也许这些孩子将他叫得年轻了,让他跟梁矜的身份相配起来,他轻轻地都应下。
梁矜嘱咐道:“梁晨,等吃完饭我再来看你。”
一个男孩摆摆手,率先替梁晨说:“我们研学活动都没多长时间,晚上就回去了。”
梁矜松口气,时间越长越容易露出破绽,“好,我知道了。那我们回家见。”
弟弟的同学拉着他进去吃饭了,梁矜与沈泽清向着旗袍店走着。
那把伞朝下压了压,将两人遮挡着严严实实。
梁晨的半个身子都在店门外,那个男人的手搭在自己姐姐的的腰上,又一晃,已经不见踪影了。
“梁晨,那个哥哥是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啊?”
梁晨回到班级的队伍里,他木然着,回神对自己同学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