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酬勤,天道酬勤。”万乐菱握着一束香,拜了三下,起来后把香插进巨大的香炉里。
一束束的香紧凑地挨在一起,香灰堆着,还有不断想往下掉的灰烬。
万乐菱方才跪坐在蒲团上,大悲咒的诵经声回荡在佛前,她不只许下期末考试通过这一个愿望。
这短暂的一辈子里,她希望能找到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共度余生。
这个愿望万乐菱没说出来,想必会更加灵验吧。
到了中午,便是吃素斋的时间。
西山寺的素斋声名远扬,万乐菱到这来都是吃了素斋才走。
放斋的厢房,饿着肚子的人快要踏破门槛。
万乐菱待在门外树荫下,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这人流量大约等到晚饭时间就到她们两个了。
“乐菱,来这。”
万乐菱转头瞧见柳向梦站在院子里,同她招手。
像是看见救星一样,万乐菱挽着梁矜的胳膊,飞快地从厢房门外撤退。
“柳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你一个人来西山寺的吗?”万乐菱热切和柳向梦交谈,想着终于能在安静的房间里吃顿饭了。
柳向梦摇头,万乐菱想着该是谁,应该是柳姐姐的朋友,当然这个朋友最好别是颜江,他太活跃了,主要是自己讲不过他。
房间里走出沈泽清,站在门边,“过来吃饭。”
万乐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她瞥了梁矜一眼问:“还吃吗?”
“为什么不吃,乐菱,你小舅舅叫你呢。”梁矜与沈泽清对视一眼,他站在门边,头几乎要顶着门框,渐渐地隐在阴翳的房间里。
“你外祖父近来身体不好,沈老夫人交给了寺庙里的明净师父一串檀木珠,供奉在佛像前十五日。我爸爸叫我跟沈泽清一起去,为家里祈福。”柳向梦解释一通,表面跟万乐菱交谈,实际注意着梁矜。
万乐菱见她解释得详细又认真,只好一拍掌了然说:“原来如此。”
梁矜笑了两声,避着光走到屋檐下,模仿着万乐菱的语气说:“原来如此。”
万乐菱意识到梁矜在笑什么后,仔细地回忆自己的表情,难道她的演技真的非常夸张吗。
好像,也没有太离谱吧。
“你再笑她要羞死了,”柳向梦的手柔柔地揽过万乐菱的肩膀,“去吃饭。”
万乐菱欲哭无泪,沈泽清都发话了她能不进去吗。
唉,算是被这两口子害惨了。
这里不是接待普通香客的地方,素菜和米饭早已经摆了上去,还有几碗消暑的绿豆汤。
万乐菱拉开一张椅子,让梁矜落座。
刚坐下,在一边喝茶的沈泽清选择了梁矜边上空着的几个位置。
梁矜开始动了一盘凉拌的野菜,木筷碰到瓷盘。
一个桌上,只有她动筷子的声音。
长辈不动自己就不能动,万乐菱一直是被如此教导的。
在家里跟沈泽清吃惯了,到了外面正式的场合显得梁矜不是那么有规矩。
她的菜夹到米饭上,没有进嘴反而放下了筷子。
沈泽清拿筷子自然地夹起梁矜碗里的野菜,手搭在筷子底下接着,喂到她嘴边。
用白纱布挤干净多余水分的野菜,少了一分苦涩,多了脆爽和清甜。
万乐菱看得目瞪口呆,只知道她可以动筷子了,扫视着一桌子菜,夹了一片香菇吃着,好让自己有些事情做。
沈泽清要喂第二口,梁矜转头示意不要,她低头吃碗里的米饭。
于是,沈泽清将那筷子送到梁矜唇边的菜放到自己口中,若无其事地吃着。
几个人吃着斋饭,一如既往地安静。
一个小沙弥过来,双手合十给众位施主行礼,然后道:“主持有请,请沈施主过去。”
沈泽清离席,万乐菱等人走远了,靠近梁矜说:“你们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梁矜的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绿豆汤:“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吵架了?”
“反正不太好,你们俩个的磁场不对劲。”当着柳向梦的面儿,万乐菱不好直接说,沈泽清都手把手伺候了,梁矜还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
“小摩擦嘛,接触久了都会有的。”梁矜漫不经心地喝一口汤,汤味淡,不合她的口味,如果能趁热加半块冰糖喝就好了。
柳向梦放下筷子,她根本没吃多少,为什么她爸爸非要自己跟着沈泽清去,自己没有佛缘,净明师父怎么可能随便给她带来的物件开光。
而且她和沈泽清没有熟到这个地步,自己上去纠缠有什么意思。
柳向梦眼眸一转,望见梁矜的背影。
“听说梁小姐住院了一些日子,如今身体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