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沈颂年的小叔叔,是谁沈颂年都愿意豁出去争,可和沈泽清争梁矜,就像是一场没有打响就已经决定了胜负的战争,输家是他。
梁矜沉吟良久,垂眸道:“没有为什么。”
唯有沈泽清有能力周全地解决她的麻烦,让梁矜脱困。
她自愿去求了沈泽清,做了一个交易而已,这让梁矜能心安理得地利用他,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相互利用,各有企图。
“梁矜,我只问你一句,”沈颂年日思夜想,他想不明白,“你是自愿的吗?你是自愿跟我叔叔在一起的吗?”
说到最后,梁矜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需要钱来上学,需要银行的贷款让她父母活下去,沈泽清恰好能给她钱。
没错,梁矜是自愿的。
一张写满了条例的合同,有无数自愿的人印上自己的红色指纹,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自愿地出卖自由或是身体,来换取让他们活下去的必需品。
“是。”梁矜擡眼,朗声问;“沈部长你还有别的工作指示吗?”
没有的话,她就要走了。
沈颂年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有气无力地说:“梁矜,你最好小心你的舍友。她借着工作的理由,给我发了一些不好的信息。”
梁矜心中的猜想被印证,她现在终于不怕了,似乎她身边的人都知道了一点她和沈泽清的关系。
姚倩威胁不到她,梁矜不出手,沈泽清也会让她闭嘴。
梁矜温和地说:“谢谢。”
沈颂年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梁矜待人温和,这样的温和隔着距离,谁也走不到她的心里。
临近六月的晚上,梁矜在图书馆修改准备立项的项目书。
沈雨石老爷子的寿宴就在最近几天,沈泽清忙上加忙,自然不顾得上梁矜,手机都清静了几天。
项目书发给万乐菱后,那边好一会儿才回了个信息。
梁矜跟万乐菱聊了一小会儿,才知道朋友这两天倒霉,遇到了电梯事故。
万乐菱的公寓重新小小地装修了一下,那天她上楼去看装修进度,好巧不巧地碰到电梯坏了,祸不单行,被困的同时又摔了一跤,在公寓躺着了。
梁矜是她朋友,于情于理都该过去看看。
要到了万乐菱公寓的地址,就在京大几条马路开外的小区,梁矜步行就到了楼下。
高档小区梁矜进不去,万乐菱下楼到小区门口来接她。
梁矜被保安放进来,低头去看万乐菱的脚,担忧地说:“你不是受伤了,怎么还下来走动。”
“什么呀,我统共在电梯里待了两分钟,物业带着保安就过来了。”万乐菱的脚穿了鞋子,照常走路,只是脚步很轻,但没有什么大碍,“我在公寓躺一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梁矜笑笑,“不严重就行。”
万乐菱刷卡进公寓,她回头说:“不严重,你白跑一趟了。”
梁矜进门,万乐菱提过她手里的东西,“你买了什么?”
“最适合病人的礼物,橙子和苹果,补充维生素。”
梁矜给她,是两个普通袋子装的水果,果形饱满,颜色鲜艳,水洗过一样。
厨房里,谭舜系着围裙出来,自然地接过万乐菱手里的水果到厨房里去,“我切给你们吃。”
“他怎么在你家?”梁矜灵敏地发出灵魂质问,“你们有情况?”
万乐菱坐下,放了电视当背景音乐,“没有,不可能。”
摔倒后,谭舜联系万乐菱,对方却请假不在学校,
万乐菱不想妈妈担心,沈芳菲女士知道女儿受伤后必定要担惊受怕,劝她回家住。
没办法,谭舜陪她去了医院,所谓送佛送到西,他们既是同学又是一个项目组的组员,做顿饭当然不算什么。
梁矜听完,一下子点出了关键,“可他不只做了一顿饭,要不然怎么今天还在你公寓里。”
万乐菱大脑宕机,慢慢地思考出一个理由,“他做饭好吃?”
谭舜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梁矜不紧不慢地说:“你自己都不信。”
“在聊什么?”谭舜将果盘往万乐菱那边推了推,拿了一片橙子吃。
酸甜的汁水流淌在舌尖,梁矜靠着万乐菱的肩膀,“乐菱在说你做饭好吃。”
谭舜扭头,谦虚地红了脸,“没有,一般般。”
楼下,天色将晚。
谭舜做饭招待了梁矜,如万乐菱所说,他的手艺不错。
万乐菱陪着梁矜乘电梯到楼下,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树影中,挂着燕京本地的号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