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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2)

她怕他?

沈泽清迎上熠熠的日光,深不见底的目光攒了些温暖,“好戏不看,梁小姐就来喝杯茶吧。”

沈颂年走到跟前的时候,梁矜已经把伞还了,他当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大事。

“梁矜,今天是周末,你就休息休息。”

沈颂年当然舍不得心上人走,梁矜说是和他在一个学校里,又同在一个部门,实际上沈颂年能见到她也没几面。

中文系的大美女梁矜出了名的难约,要不然沈颂年怎么要去找她室友姚倩帮忙。

戏台子一边几位师傅拉着乐器试音,穿着水田衣的演员飘似的上了戏台子,梁矜越过湖面认出来他们演的是《玉簪记》。

梁矜坐下后,那场戏就开场,若有似无的木质香袭来,随着悠扬的音乐一时间她恍惚觉得在做梦。

沈泽清听着曲子,手中捧着茶,“梁小姐,为什么还要特意把伞送过来?”

是因为沈颂年的邀请,所以她来了。

沈颂年不爱听昆曲,他听了就要犯困,伸手在叠起来的果盘里拿果脯,打了个哈欠。

女演员开嗓子,唱的是:“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动,人在蓬莱第几宫。”

梁矜一位专业课的老师就是中大昆曲专业,曾在黑板上给他们讲过昆区的韵脚,她在找唱词里头的板位。

“这把伞太贵重了,我不能欠着您的东西不还。”

沈泽清的茶碗搁在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盯着一览无余的湖面,“值得梁小姐亲自跑这一趟?”

梁矜回首看他,两人面面相觑,俱是不解之意。

一把伞而已,却是两人家庭之间的鸿沟。

梁矜忽然微笑,“值得,可能对您来说不值得。您随手的东西,恐怕是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的。”

沈颂年说:“小叔,你不懂。”

叔叔年纪大些,就是比他们古板一点,连怎么跟小姑娘说点好听话都不知道。

沈泽清深吸一口气,“明晗,让你交给颂年的东西都完成了吗?”

“还没有,沈先生,我马上跟他一起回去。”

张秘书立即拉着沈颂年,客客气气地说:“先生交给您的文件您还没完成,可不能懈怠了,不然先生怎么跟您爷爷交差。”

沈颂年嚼完果脯,不情愿地哎哎了几声,被张秘书说得哑口无言,而且他还不敢不听沈泽清的话。

水榭剩下梁矜和沈泽清,梁矜说:“沈叔叔,您别叫我梁小姐了,我跟沈部长是同学,跟他一样是小辈,叫我名字就行。”

“好,梁矜。”

琴声宛如情动,天上的白日似乎变换成了飘云白月。

沈泽清注视着女孩,“我是沈颂年的叔叔,不是你的叔叔,你还是叫我沈泽清。怎么样,梁矜?”

“你大我这么多,”梁矜皱眉说:“我是说,其实有点别扭。”

她说了实话,脸挣得微红,像害羞又不是害羞。

“我看着很老?”沈泽清沉静的声音震动了几下,听着是在笑,似石子投进湖面,激起一阵涟漪。

缠绵的曲子蹭过梁矜的耳廓,她伸手挡住发烫的脸颊,她怎么能说人老,何况沈泽清不老,多没有礼貌。

“我算算,”沈泽清沉思,“比你大九岁,十岁都不到。”

梁矜佯装严肃地点头,“是我措辞有问题,我是想说你都是沈颂年叔叔了应该比我们大很多,不是看起来老。”

“翡翠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

沈泽清没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梁矜,你来喝茶。”

“不了,我要回去。”梁矜的手止住沈泽清手上端着的茶碗,温热的瓷器烫得她的手一缩。

沈泽清的手挟住盏托,清脆的声音磕在桌面上,“小心,手不要放在那里。”

梁矜呼出一口热气,揉着葱白的手指,烫到的手指娇气,红了一大片。

“有急事?”

梁矜风轻云淡地揉着手指,“我周末没课但是有兼职,晚上要接班。”

她是有兼职,可是不在今晚,不过是想找一个快点出去的借口罢了。

“好,我送你回去。”

梁矜依旧摇头,她自己来的当然可以自己回去。

“我不要,我可以自己回去。”

沈泽清无心听《玉簪记》的彩排,他现在知道这姑娘是多固执了,“附近不好打车。”

不试试怎么知道。

梁矜坐起来,身子绷得她发紧。

“小舅舅,戏排完了吗?”

跟梁矜一样大的女孩打着遮阳伞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