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寒身上的军装也溅满了污泥和血渍,他蹲下身子将水壶递到她的嘴边,“先喝一口,不要逞能。实在不行,我让人把你调回去。”
秦桑落固执的摇了摇头,接下来的七天都是人间炼狱,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打了一个瞌睡,然后又惊醒了。
手里有用的药物越来越少,她将最后半块止痛药碾碎,分给哀嚎的伤员。
她见过肠子流出的士兵用皮带捆住伤口继续射击,也见过手指被炸飞的军医仍念叨着消毒。
最惨烈的那一夜,叛军放火烧山。
君陌寒带着她一路狂奔,火舌舔上她的军装后摆。
君陌寒把她压在身下,自己的后背却灼烧出焦黑的疤痕。
“秦桑落,你不该跟来的,为何非要来送死?”君陌寒喘息着问,火光映得他眼底如熔岩。
她咳出烟灰,笑得凄烈,“不是只有你们男儿想做英雄,也不想在未知的远方等着你的消息,君陌寒,我爱你,虽死未悔。”
君陌寒抱紧了她,“你真是疯了。若这次我们俩都大难未死,我们就结婚吧!”
残阳如血,峡谷终于响起援军的号角,是季槐安带领的第九军区的部队。
秦桑落倚在断崖边,君陌寒沉默地立于身旁,他将身上毁了一半的银鹰肩章塞给了她,道,“我们赢了,这是属于我们俩的荣誉。”
秦桑落紧紧攥着那冷硬的金属想起他替她承受那灼热的火烧。
山河破碎,人间如狱,可有些东西却在硝烟里烧得更亮了。
回了营地,他们在所有士兵的见证下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婚礼。
虽然没有范倾城的隆重,却足以让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