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独唐明磊没起哄，笑晕在课桌上大喘气，眼镜都被挤得变了形。
周煜脸色越来越臭，忍到极限，站起来抢走那张纸高举着，万静纯连蹦了三下也没够着，只好无奈放弃。
“有你叠的吗？”他淡淡问。
“有一些吧。”万静纯见逗他的目的达到了，还不忘祸害别人，“唐明磊肯定叠得最多。他很关心你的，你们以后不要吵架了。”
角落里尴尬害羞得掩面不敢看过来的唐明磊：？
“哦——！！！”
磕到了！
众人笑得鼻子眼睛乱飞，笑容里漫溢着慈爱。
“是吗。”
周煜飞速看了一眼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又道：“我只要你叠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下更加不得了了。
没人知道这两位大神一贯水火不容，怎么又突然勾搭在一块。不过好像也……也不意外？
这似宣战似暧昧的对话，令尖叫声高陡然好几个等级，几乎要掀翻整个天花板。
周煜把火力引到万静纯身上，暗暗扯了扯嘴角，看她怎么下台。
“已经混在一起了。”万静纯难堪一笑，暗暗叫苦，“我也分不清……”
“好人做到底。你送到我琴房吧。”周煜收拾了一下书包，“那里空间大，你好好选一选，到底哪几只是你叠的。”
周煜先行离开，没管她有没有跟上。万静纯落在后面朝唐明磊发飙：“啊啊啊啊啊啊啊唐明磊怎么办啊！他生气了！”
唐明磊已经难堪得把头埋进书包里，一摆手随她去：“谁叫你要搞这么浮夸！活该！”
“你这个搅屎棍。”万静纯只好稍后再收拾他，在众人吃瓜的视线中，重新扛起那一袋千纸鹤，像个风烛残年的圣诞老人般追上周煜。
一直到琴房楼门口，万静纯才终于靠近周煜一点：“你真生气了啊，我开玩笑嘛。”
“你当真了？”周煜大步继续走着，“我也只是开玩笑。”
“你明明就生气了。”万静纯碎碎念了一路，跟到他琴房。
明明隔了一个寒假，想起在这里被他抓包，还有那首《天鹅》，万静纯居然还是会脸红心跳，不禁脚步一顿，犹豫了半晌才进去。
“把你叠的挑出来，其他的扔掉，就可以走了。”他居高临下地命令，扯走钢琴的罩布，准备练琴。
“那不行。”
万静纯一反刚才嘻嘻哈哈的样子，认真地不容辩驳：“这是大家给你叠的，不能随便扔掉。”
“那又怎么样。”他转过身，斜倚着钢琴看她。
“说明大家很喜欢你。哪怕没有和你说过几句话，也希望你好好的。怎么能扔掉？”她俯下身看了一眼那袋千纸鹤，对他笑了笑，“虽然幼稚了一点。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也可是不出什么：“反正不要扔掉比较好。”
“我不需要那么多人的喜欢。”他淡淡道。
“你是不是傻？有很多人喜欢是好事。”万静纯在袋子里掏啊掏，突然叫起来：“找到了，幸好我聪明。”
她手上拿着一只巨型千纸鹤，理了理翅膀，递给他，“这个是我今天下午用高一的满分英语卷子折的，新鲜出炉。”
他接过，看着那只写满了英文花里胡哨千纸鹤，怒气总算消散了些：“真够敷衍。”
“哪有啊！我收藏了很久的。”万静纯见他嗤之以鼻，连忙解说，“我英语虽然还行，考一次满分也不容易。这个算是我折的了吧？”
他不置可否，端详着手上那只大鸟：“被你折得像只鸭子。”
“不要就算了。还给我。”万静纯伸手去抢，他又敏捷一绕开。
“不还。”他走了几步，把鸟放到书架最上层的抽屉，用力合上，下逐客令，“行了，回去练琴。”
“……你推我干什么！”
“你打扰我练琴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没有脚我可以自己走……哎千纸鹤不可以扔啊！”
周煜终于得以“砰”地关上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冷静了很久，才僵硬地坐下，开始练习最简单的音阶。
他老觉得那只千纸鹤，就在琴沿立着，静静盯着他，早看破了他的故作镇静，把他心里的蠢蠢欲动尽收眼底。
所以他一眼都不敢看那个装着千纸鹤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