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耐心说:“没有骗你。”
“那你发誓。”
“我发誓。”
“还不够,你肯定骗我了。”李念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他对峙。
两人相望无言。
“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说的。”周淮安一个头两个大,但是还是要耐心哄着眼前的人。
李念知低头看汤,用锅铲翻了翻,防止糊锅,“不知道。”
“你无需要自责,”周淮安也低头开始切着牛肉,“对于我来说,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然后,是良久的静谧。
身旁的人安静得有点久。
周淮安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侧眸看她。
下一秒,那个身影摇摇晃晃地往他怀里倒。
他迅速擦干净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好烫。
李念知面色潮红,全身烫得不像话,只穿了单一的碎花裙,这个天气...
是他疏忽了。
周淮安先是自责,然后打横抱起她,不顾锅里的汤还在滚着热浪。
把她安置到床上后,出去找医药箱,顺便关了火。
先是给她量了体温,40度,高烧。
周淮安拧着眉,将她扶起来,“乖,吃药。”
此时的李念知顺从得像一只乖巧的绵羊,睫毛微颤,眼睛紧闭着,难受的模样。
周淮安的心悬着,拿着冰袋敷在她的头上,一边用毛巾仔细擦拭着她身上的细汗。
夜里12点,周淮安从回来后,一口饭没吃,照顾李念知到现在。
好在李念知从原先的呼吸急促到现在的呼吸平稳,很明显好了许多,但是温度还是没有彻底下去。
周淮安强忍着倦意,去到客厅吃了一碗米饭,又为了自己冲泡了杯咖啡。
注定今晚是个不眠夜。
他抽空看了一眼门口的监控视频,发现李念知昨晚就已经在他门前敲门找他。
接着,穿着碎衣裙又是吹了大半个小时的夜风。
或许,就是那时候着凉的。
周淮安的心脏抽痛,他悉心呵护的花,却为了自己凋败。
自责,还是自责...
他应该干脆利落拒绝她,而不是拖着拖着,直到今天的局面。
房间里,李念知呼吸得平稳,似是睡熟了,忽又梦呓了一句:“周淮安,别走...”
周淮安将她额前的发丝细心捋好,低声哄道:“我在,我在,睡吧,睡吧,明天睡醒了,烧就退了,安心的睡吧,我不走。”
说完后,李念知的表情平缓了许多,眉间的冰雪化了,沉沉睡去。
这时,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印下,浅尝辄止,带着小心翼翼。
滚烫的温度,交缠的气息。
是啊,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翌日清晨,李念知从躁动的梦中醒来,她发现自己睡在了陌生的床上,被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笼罩。
她一侧眸,发现了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周淮安。
昨晚的记忆涌入,她好像是晕倒了,倒进了他的怀抱。
至于后面的事情,她记不清了。
但是,在梦中,又是那个点到为止的吻。
李念知不自觉看向周淮安的唇,发烧了在梦中也是那么滚烫的梦吗。
下一秒,周淮安的眼睛睁开了。
四目相对间,李念知慌了神,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醒了?”周淮安轻声问着,“有好一点吗。”
李念知慌里慌张点了点头:“嗯,好多了,抱歉,昨晚麻烦你了,我...”
“没关系,都是我造成的,理应我照顾你。”周淮安起身。
李念知想反驳他不是他造成的,完全是这段时间太累,一放松,病来就如山倒。
可周淮安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说:“厨房在熬着米粥,你吃一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吃饱了,病才好的快。对了,先量一□□温。”
说着,周淮安就递过来了体温计。
十五分钟后,周淮安从厨房进来,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时间到了,我来看看,多少度了,退烧了吗。”他把粥放到床头柜上。
李念知闻着米香,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着。
白粥里还放了黄色小米,粥的香味更香了。
“37度5,低烧,再喝点感冒颗粒就可以完全退烧了,”周淮安把体温计放回医药箱,端起小米粥,要喂她,“对了,今天早上,你的助理打电话问你行程,我把你发烧的事跟她说了,你还需不需要打电话跟公司报备一下。”
李念知心安理得享受男人的喂粥,喝了一小口,心里是甜的,嘴里也是甜的,她唇角不自觉上扬,“嗯,等会我跟孙庆说,让他帮我把行程推后一天。”
“不要太辛苦了。”周淮安轻轻把勺子里的粥放温,然后再递上去。
李念知又喝了一口粥,甜丝丝的,乖巧点头,“嗯。”
“下次找我,可以先打我电话。”
男人猝不及防来了这么一句。
李念知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等转过来时,终于明白他说的意思。
她前晚在他门前徘徊被他知道了。
那岂不是,她像贼一样夸张贴在门口听里面的声音的样子,也被他看到了。
还有,还有,她在他门前自言自语,和空气对话的样子,也被他看见了。
啊啊啊,李念知的脸突然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