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么早就从宿舍里搬出去了。
之前谈恋爱了也没有告诉她们……
纪霜觉得她们这是在翻旧账,还是那种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旧账,她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到后面,付颜突然抓着她的手臂说:“我怎么从来都没见你醉过?”
纪霜:“因为我有天……”
“之前你也爱出去喝酒,回来都没见你醉过。出去聚会也喝酒,还是没见你醉过。”付颜认真地回忆起来,连眉头都微微蹙起:“只有一次……觉得你有点醉。”
纪霜一愣:“哪次?”
付颜想了想,说:“几年前了吧,你拿着个红包回来那次,抓得可紧了,我们问你里面装着什么,你说是六百块钱。”
纪霜:“……”
“…………”
这种傻事儿就干了这么一次,怎么还不止一个人记得。
“所以那个红包里是什么?”付颜好奇地问。
纪霜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真的是六百块钱。”
付颜:“……”
这样的话。
她当时难过成那样干嘛?
亏她当时以为红包里装的是什么破碎的“定情信物”,还自顾自地想象出了一段故事。
……
聚会到了尾声,他们祝酒词儿差不多没了,于是想到了玩游戏,陈睿居然从他包里抽出来一个铁盒子,里面是一堆卡牌,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
纪霜是真的玩不了这游戏,找了个借口出去透口气,包厢里还是有些闷。
-
另一边也已经接近尾声,觥筹交错间,陈屿白手边的酒杯还剩一半,他看了眼手机,随意地端起来一饮而尽,和旁边的周遥说了声出去接电话。
张程远瞥到他推门出去的背影,喊了他一声,没被搭理,只好问周遥:“他去哪儿呢?不会这就走了吧?”
周遥看他一眼:“出去打电话。你是不是喜欢他啊?这么关注他做什么?”
张程远:“……”
他忍住不破口大骂,尽量平静地说:“要是你出去,我也会关心一下的。”
“大可不必。”周遥淡声说:“当不起你这个喜欢。”
张程远:“……”
一个两个的。
都是他祖宗。
……
陈屿白到了走廊尽头拐了个角,才接起了电话,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冷淡:“有事?”
卢婉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屿白,你好久没回家了,你爸他也挺想你的,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吗?”
“没空。”
“……你爸他最近身体也不太好了,父子俩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呢?”
“进医院了?”
“……那倒没有。”
“那跟我说什么?”陈屿白声音凌冽,融入窗外的夜色中,沉沉无边:“就算进了也别告诉我,他不还有老婆和儿子么,父慈子孝就别要求我了,总归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也不需要虚以委蛇。”
“以后别再找我。”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干脆利落地把她拉入了黑名单,上次只把陈商陆放进去了,都把她忘了。
收起手机,陈屿白顿了顿,擡眼看向挂在天边的月亮,孤零零的,周围什么也没有,就像以前有段日子的他一样,周边都觉得暗无天日,仿若身处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
小时候就没感受过的父爱,往后更是没有,如今,才是真的。
没关系了。
他忽然想去接纪霜了,这样的话,需要先和他们其他人说一下,于是他就往回迈步走,没走两步,就在拐角处撞上了纪霜。
酒店的走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静谧无声,连撞见的那一瞬间都只有眼神交流。
纪霜走着走着就下了楼,想着在这一层转悠转悠会不会碰到刚好出来的陈屿白,结果都快走到尽头了也没见着一个人,正灰心丧气呢,一擡眼便撞见了陈屿白。
她惊喜地扬起笑容:“我找到你了。”
陈屿白直勾勾地看着她,心里又变得无限柔软,过了几秒,忽地伸出手把她拉去了怀里。
没收着力道,纪霜的唇重重地砸在他的锁骨上,而后凌冽的气息传遍全身。
她察觉他情绪不太对,虽然很不明显,于是微微蹙起了眉,问他:“你怎么了?该不会又是你那个谁打电话给你了吧?”
“不是。”陈屿白忽地笑起来:“是另一个。”
纪霜顿住,很快反应过来,想了想,认真地叮嘱他:“你下次别接他们的电话了,谁的都不要,反正,反正跟你没关系的。”
“嗯。”陈屿白低声应了句。
纪霜的手环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不要不开心。”
“我很开心。”陈屿白说。
因为你说你找到我了。
……
走廊光线明亮。
张程远喝多了酒出去找卫生间,找了一圈没找着,又往另一头走,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点细微的说话声,他顿了下,下意识看过去,然后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场景对于他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天翻地覆。
他早就知道陈屿白有个女朋友,在一起挺久了,但他也一直没见过,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不让他见到的。
然后偶尔就会多了很多想象。想象对方的长相,想象他们之间的相处……总归也想不到是这样的。
男人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指尖陷入她的头发里,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压,直到亲密无分。
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张程远几乎只能看到女生露出的一小半弧度漂亮的侧脸,其余都被他压入了怀里。
他莫名看了好几秒,直到忽然撞上了陈屿白投过来的视线,他才匆匆收回目光,打了个手势,继续找卫生间去了。
……
张程远走了之后,陈屿白又抱了会才松开纪霜,观察了下她的脸色,问:“喝酒了?”
“嗯!”纪霜说:“不过没喝多少。”
她看了看他,忽然凑近他唇角处闻了一下:“你也喝了!”
陈屿白勾唇笑了笑,擡手揉了下她的头,语气随意:“反正也没开车。”
纪霜:“……对哦。”
他们特地没开车出来的。
她想了想,又问:“你们那边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陈屿白问:“想回家了?”
“嗯。”纪霜点点头。
“等会和他们说一声就回。”
“好。”
陈屿白看着她,忽然问了句:“晚上喝的是什么酒?”
纪霜想了下,那些酒五颜六色的,还很甜,于是说:“应该是果酒。”
“好喝吗?”
“很甜!”
“那我尝尝。”
没等纪霜反应过来,阴影覆过来,陈屿白的唇已经压了下来,他的舌尖带着冰凉的温度。
纪霜微微仰着头,尝到了他嘴里的烈酒味道,和她嘴里的一点儿也不一样,然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她不自觉勾了他一下,然后就顿在了那里。
陈屿白退了出来,贴着她的唇瓣沉沉地笑了几声,声音清哑:
“学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