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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2 / 2)

一个烤红薯下去,纪霜是彻底饱了,身上也暖和了起来,没一会,盛聿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几个骰子,又从桌底下拿起几瓶酒。

“你们会玩吗?”

纪霜感觉自己好久没玩了,看见这骰子就来了兴致,眼睛亮亮地说:“我会!”

“可以啊妹妹。”盛聿终于看过来,笑着说:“不过游戏有输有赢,总得有个惩罚。”

“什么惩罚?”

“喝酒?”盛聿指了指桌上的啤酒,又说:“但你不能喝。”

纪霜懒得纠正他这个用词,就想了下,指了指旁边的人:“我输了,他喝。”

陈屿白挑了下眉,没说话,像是默认。

盛聿把骰子推给她,又问:“输了喝几杯?”

纪霜拿到骰子就先看了下,听到这话,也随口应:“几杯都行。”

然后又小声嘀咕了句:“反正也不是我喝。”

后面这句话只落在了陈屿白的耳朵里,他好笑地捏了下她的脸,满眼都是纵容的意味。

纪霜弯着唇角,悄悄和他说:“放心,我可厉害了,不会让你喝的。”

……

最后定了输家要喝三杯啤酒,纪霜爽快地点了头。头三局盛聿一把没赢,九杯啤酒下肚,他没忍住说:“这么厉害啊妹妹,你这是老手啊……”

“那可不。”纪霜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下意识就应了句,很快反应过来不太对,“老手”的意思不就证明自己以前经常喝酒吗,她卡了下壳,又生硬地改口道:“那可不是……只是因为我聪明而已。”

旁边几个人被这个游戏吸引过来,往这儿看。

梁月一转头就听到她这么一句欲盖弥彰又生硬的话,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笑:“你这改口改得一点都不自然。”

纪霜:“……”

她偏过头,看了眼陈屿白,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一跳,听到他扬唇笑道:“果然很厉害。”

纪霜正想弯弯唇表示没什么,下一秒又听见慢条斯理的一句——

“也不知道练了多少次。”

“……”

她立刻转回过头,继续欲盖弥彰,很快就催着盛聿继续。

盛聿觉得自己比这小姑娘多活几年的喝酒的经验全部在今天晚上崩塌了,他虽然不想再喝酒,但更不想认输。

于是又燃起了斗志。

但是没过两局他突然发现这里好像得心应手了起来,于是终于赢了一局。

擡起眼发现纪霜也在笑。

“?”

纪霜刚刚又轻而易举地赢了一局,忽然觉得盛聿玩这个游戏太不厉害了,之前她在酒吧里随便找个人玩都能有来有回,两个人都喝点酒,这次她居然能一把都不输。

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想了想,余光瞥了眼身边的人,寻思着好像从来都没见他醉过,甚至连一点轻微的醉意都没见过。纪霜忽然起了心思,于是不动声色地开始输了他第一局。

然后是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局……又一局输掉之后,纪霜乐滋滋地拿起旁边的酒瓶给陈屿白倒酒。

经过了太多次,一开始纪霜还能掩饰掩饰,后面她都把点数直接顺着盛聿讲,无限次地往上加,直到盛聿敢开了她。

纪霜自己也没办法,谁让前几局赢得太多,盛聿现在也没敢立刻相信,只能谨慎地叫开,生怕还有诈。

在座的人全看出来了,喜闻乐见这种场景,只有盛聿自己因为太过自信,一直跟纪霜嘚瑟,觉得好像真是自己赢下来的。

陈屿白看到纪霜唇角压也压不住的笑意,无奈地接过杯子,手指轻敲了下,懒懒问:“你这是喝了点?”

纪霜摇头:“没有啊。”

“那还分得清谁是一家的吗?”

“分得清啊。”纪霜又点点头,勉强往下压了一点脸上的笑意,十分正经地指着盛聿说:“他进步了!”

陈屿白:“……”

盛聿正挑眉笑起来,打算接受下这个夸奖时,又听到旁边周遥淡淡的传来一句:

“你这么说的话,有人真会信。”

盛聿偏过头,问:“谁啊?”

“你啊。”周遥现在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盛聿:“……”

纪霜偏头看着,陈屿白又喝了三杯酒,跟随着举起酒杯的动作而微微上扬的干净线条,在桌上小灯的照耀下,缓缓滚动的喉结似乎落下了一点橘黄色的光,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像是在品酒,喝完后放下杯子,眼尾瞥过来。

纪霜支着下巴,忍不住问:“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没醉呀?”说着就用手指比了个数字:“你都喝了十五杯了吧。”

虽然这杯子不算大,还是啤酒。但喝得这么急,不至于一点儿没醉吧。

纪霜怀疑地观察着他,又说:“你该不会是醉了然后装作没醉吧?”

“……”

听着她自顾自奇怪的猜测,陈屿白适才心里因为接到不速之客电话的一些郁气仿佛瞬间就消散了,安静又纵容地看着她,眉眼里浮现一点不太明显的笑意。

纪霜牵了牵他的手指,晃了下,接着说:“你在我面前不用逞强的,醉了就醉了吧,也不用觉得丢脸。”

陈屿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让我喝醉啊?”

“嗯。”纪霜迟疑地点了下头。

“然后想干嘛?”

“就……看看。”纪霜被他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了,只是想看他喝醉的样子的话,这也挺奇怪的。

可问题是她好像真是这样想的。

话音刚落地,那边就传来盛聿鬼哭狼嚎的一句:“纪霜!我不跟你摇骰子了!”

纪霜还想找个正当理由让陈屿白再喝点儿呢,这会冷不丁听到这话,有种突然被抛弃的懵:“为什么?”

“你玩我呢??”盛聿看起来有种被玩弄的气愤,说什么也不肯再和她一起玩,把她的骰子都抢了过去,和梁月玩了起来。

纪霜只好先放弃,忽然想起什么,弯下腰,往桌子底下看了看,不过有些昏暗,她什么也没看清。

刚想擡手去摸放桌子上的手机来照个手电筒时,陈屿白已经开了手电筒帮她照了过来。

“在找什么?”

纪霜的手倏地收了回来,继续往桌底下扫一圈:“找酒。”

陈屿白:“……”

不过十分失望的是,这次他们为了方便携带,加上“烧烤配啤酒”的惯例,所以只带了啤酒。本来纪霜还想着能有另一种酒,让陈屿白混着喝,说不定能喝醉呢。

那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她跟陈屿白指了指桌上的一排啤酒,问他:“你真的没醉么?要不你把这些都喝了?”

“好像有点醉。”陈屿白弯了弯唇,十分随意地应道。

“……”

骗谁呢。

纪霜觉得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兴致隐隐有点持续的趋势,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感觉声音里面的暗示意味都快要溢出来,她说:“好吧。”

“下次。”陈屿白忽然说。

纪霜偏头看过去。

夜间山里的风刮起一阵清凉的涟漪,他眼帘半阖,额前的头发被吹了起来,落在小范围的光里,看人的时候眉眼有些懒散。陈屿白就在这样的光里看了她一眼,声音清浅:

“还有很多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