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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与色(2 / 2)

想到这里,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莫非是因为郑淙,才让许嘉这样的?

这个想法,让她心绪难平。

真是孽缘。

她本是想当红娘给他们牵线,谁知这根红线被郑淙扯断,硬要绑到她的手上。

她揉了揉眉心,疲惫道,“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夏昭问:“接下来你想如何应对?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自证清白不易,我好歹还是堂堂郡主,在结果出来之前,恐不会对我有太大影响;只是连累了秦博士,他担着泄漏考题的污名,被停职闲赋在家。”

夏昭看着她,替她着急:“你还有闲心担忧别人,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外面那些谣言短短一天,都传成什么样了?恨不得把你说成与秦修有染,什么权/色交易,可难听了!”

听后李泠噗嗤一笑,“我是‘权’,他也没‘色’啊。什么权/色交易,有辱斯文。”

她说得风趣,毫无芥蒂,夏昭也忍俊不禁,“你还笑得出来。”

李泠摊手:“不然呢,我应该要死要活吗?从前我的身世被人议论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无所谓了,随他们说去吧,左右我也没什么好名声了。”

“你真就什么都不做?”

“不做,又不耽误我什么,再有我做什么,都会被当成以权谋私,阻拦真相;谁主张谁举证,让绳愆厅自个儿去查。”

她还有一个私心,她的名声差一点,再差一点,郑家就更对她多了一份不喜。

日后,郑淙就彻底没有了任何妄想和她在一起的余地。

只是要连累了秦修。

罢了,日后等这风波过后,她真的以权谋私,给他谋一个好差事予以补偿,也就够了。

*

第二日散学之后,李泠申请回家不住宿。

离开国子监,她就找人打听,去了秦修家登门致歉。

辗转到了他家,见院门紧闭,李泠上前叩门。

隔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见到是她,秦修有些意外,“找我何事?”

她拎着一手的东西晃了晃,“昨日之事,影响到你,我很抱歉,今日特来登门致歉。”

他望了眼天色,琢磨着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进来后再说些话,再回去时天色彻底暗淡,她就看不清路了,于是掩上半扇门,淡漠拒绝:“不必了。郡主若知瓜田李下,此刻就不应该来此。”

她迈开一步,一只脚挤了进来,撑开他半掩的门:“瓜田李下,那是心虚之人的选择,你我之间清清白白,我正大光明,俯仰之间,无愧于心,无愧于人,为何要因流言蜚语避嫌?”

这点骄横,和从前在护国寺时一样,秦修蓦然怀念起与她共事的时候,一时无言以对,心生恻隐,松开门上的手,“有什么事进来说。”

李泠进去,见屋上的烟囱升起一缕炊烟,院内有棵海棠树,树下有张竹制躺椅,院墙下种着一些花花草草,还有一只瘸腿灰兔子见到她,‘唰’地一下藏进了花草之间。

温馨的氛围让她心生羡慕,“秦博士家真好。”

“陋室而已,让郡主见笑了。”

她笑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秦修引她进客厅入座,先点了盏灯,再给她倒水:“郡主来此有何贵干?”

李泠接过杯子,“都说了来道歉的,昨日风波,连累您停职闲赋在家,我却没有分毫影响,怕您惆怅,特来请罪。”

“哦,我并不惆怅,喝完茶,郡主可以走了。”

茶杯将要碰到唇际,她正要喝茶的动作顿时止住,放下杯子:“你在做饭,不是应该留我吃顿饭吗?”

“粗茶淡饭,怕咯到郡主的牙。”

她露出洁白的贝齿,笑盈盈:“我的牙很好,我也不挑食。”

世事真是奇妙。

上辈子他困着她囚着她,她一心逃离;如今他改头换面,只想在能见到她的地方静静看着她,不敢多一丝的逾越,她却与他总是有因缘际会。

他不知她今日到底想做什么,如此锲而不舍,赶也赶不走。

她的主动,让他再狠不下心故意对她冷言冷语,只得留她吃饭。

几个小菜,李泠吃得很慢条斯理。

秦修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勉强,但是没有,还真如她所言,她不挑食,什么都吃,即使他的厨艺不佳。

吃到一半,她忽然开口,“没想到你厨艺还不错。”

秦修咬着一根炒焦的豇豆,皱了皱眉,“没话可说,其实可以不用硬夸。郡主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我都听着。”

李泠放咽下最后一口饭,吃得干干净净,放下筷子,“很好,那我就直说了。”

秦修也搁下筷子,给两人倒水,等着她说。

“我来,是对昨日之事,对你负责的,”她说,“我想过了,既然流言四起,不利于你,不如你和我假成亲,当我的郡马仪宾。”

闻言,秦修的手一抖,壶中水溢了满杯,顺着桌子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