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听他说完,当下就明白了,匆匆行过礼,赶忙带人离开了。
谢卿白直到王琦离开,他才往牢里去。他此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文楚和文书林,显然他还没有想出万全之策,在养心殿,魏帝根本没打算放过文书林,似乎他知道些什么。
而文楚成了筹码。
如今,他对那宫城,更生出一阵寒意。
不能站在巅峰,半山腰依旧要受制于人。
为了保住文楚的命,他只有加快脚步了。可在此之前,他得做一件事……一件他可能直接会被文楚判死刑的事。
一路满怀心事的来到牢里,远远望着文楚和浑身是伤的文书林,他想上前去看看,但硬生生克制住了,一直在角落的地方看了好久,直到……文楚上完药准备出去的时候,他才慌忙离开。
文楚从牢里上来的时候,直接来了案宗室,谢卿白已然回到了那里,正专心看着各种案宗。
文楚看到他后,匆匆几步来到他身前,半跪着凑近谢卿白身边,紧张地问道,“小白,怎么样了,爹爹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谢卿白视线从案宗里擡起头,转向文楚,本来不想流露太多情绪,可是看到文楚那一双有些肿的眼睛,还是心疼地擡手摸了摸眼角,“师姐哭过了……眼睛都肿了。”
语气不由地柔了几分。
文楚拉下他的手,“小白你告诉我,皇上到底怎么说的,爹爹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爹爹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去害人的,小白你知道的。”
说着,她言语中都带了哭腔。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师父不会杀人的,我一定在七天之内找到凶手,给师父一个清白。”谢卿白扶着文楚起身,“师姐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脸色都白了。”
文楚倔强地摇摇头,她咬了咬唇,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盯着谢卿白有些躲闪的视线道,“皇上是不是命你7天查出凶手?我跟你一起查,小白。”
谢卿白手抚着文楚的胳膊,滑动着,帮她冷静,“师姐,你现在需要休息,听话。”
文楚急的眼泪吧嗒吧嗒又滑了下来,她抓着谢卿白的腰身,半咬着唇,忍了一阵身上的颤意,才道,“小白,小白,我害怕爹爹出事,小白!”
她说着将头靠向谢卿白肩膀,随后又擡起头,“让我留在这里帮你找线索好不好,小白。,爹爹不可能是凶手,一定会有破绽。”
谢卿白面对文楚这般样子,他就是想狠也狠不起来,罢了,再等等吧。
他一把将文楚搂到怀里,摸着她的颈边安抚道,“好好,师姐不想走就留在这里。”
有了谢卿白的安抚,文楚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了几分,竟控制不住的大哭出声,“小白,爹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长这么大,文楚从未曾像此时这般无助跟难过。谢卿白也从未见过文楚这般,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把她吓到了。
别说是她,就连谢卿白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事的没事的,师姐我不会让师父有事的。”他没有把握,可是此时他只能这么安慰文楚。
文楚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倔强地浮起个实在不算好看的笑容,哽咽着说,“我来帮看案宗,你看到哪里了?”
刚转身,就被谢卿白从身后抱住了,“师姐,师姐……”
文楚被他禁住了脚步,双手才无力地滑落在身侧,靠在谢卿白身边闭眼缓了缓。
谢卿白在她颈边亲了亲,“有我在师姐,有我在。”
文楚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下来,谢卿白擡手在她颈边点了一下,不多时,文楚便昏睡了过去。
谢卿白抱着她到案宗室那简易的床上,躺了下来,他半蹲在床边,擡手摸了摸她有些红的脸,喃喃地道,“睡会儿吧。”
向来没什么心事的文楚,此时在睡梦中都不踏实地皱着眉心。
谢卿白在她眉间揉了揉,“师姐,你这般样子,我怎么放心接下来推你离开,哎。”
说完谢卿白才起身,回到案宗旁,继续研究上面的记录。
他在翻看前几次的记录,里面的记录相似度很高,他注意道几句话,死者的身体并未有明显伤痕,但是身上有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这个形容,再加上都是貌美的年轻男女,这隐隐让谢卿白想到了什么。
谢卿白之前在医书上,看到过的一些特殊癖好的描述,有些人对捆绑和虐待得到的快感,更是喜欢。
杂乱的线索,在谢卿白的脑中来回跳动。
“既喜欢男子,又喜欢女子,还特殊喜好,又跟花楼有关。”谢卿白自言自语地冥思着,他又拿起那案宗细看了一遍,其中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死者都被清洗过,且都换了丝质衣服。”
丝质衣服,清洗过……
光是丝质衣服这四个字,就证明对方不能是个缺钱的人。
能买得起丝质衣服,还不惜给一个死人穿。
谢卿白猛地从案卷中擡起了头,“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