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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邪法(十一)(2 / 2)

谢辞点点头,一副绝不惹事的模样。

不过他现在所剩的内力不多,确实也做不了再灭一个歃血盟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谢辞进到屋子里,用他那半吊子的医术诊了一个蛊毒发作的弟子的脉。

那脉象时急时徐,实在是不容乐观。

中蛊者一共二十七人,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没有办法解蛊,那这些人都会死。

谢辞又来到一个虽然中蛊但还没失去神志的弟子房中,那小弟子尚未及弱冠,涉世未深的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白日里沈神医来替我们看过了,但他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我们……是不是没救了啊?”那小弟子看向谢辞,声音可怜兮兮的。

见谢辞不知作何回答,他又道:“谢公子,江门主好长时日没来看过我们,她是不是……跟秦门主一样放弃我们了啊?”

谢辞低头,想来踏云门的门主靠不住当真是传统啊。

八年前他突然失踪,前不久秦桑不告而别,现在门中弟子甚至都已经开始担心江怀雪会不会也突然有一天就丢下他们不管了……

“不会的,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们,一定会救你们……”谢辞低下头,一旁的烛台的光被发丝遮挡,落不到他眼中,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说到底也是他的责任,若是当初他没有中蛊,踏云门就不会落得如今的模样,若不是他从湘城一路查那西疆之人,也不会将这祸事推到踏云门的头上。

那人原本该是冲他来的,现在却把江怀雪和整个踏云门都卷了进来。

谢辞擡头,就正好对上那小弟子满是害怕的颤抖眼神,他年纪不大,自然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存亡,此刻蛊毒还没发作,却是已经被吓得连站在那儿都用尽了力气。

这接二连三的祸事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仿佛有什么推着他一路往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谢辞走到院中,这里虽然有二十余人,但半数的人已经失了神志,剩下的人被死亡的危机感笼罩着,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谢辞转身踏上那层楼,站到了屋顶的角檐之上,夜风轻掠过他衣角,在风里翻飞如盛放的莲花。

他擡头看向不远处踏云门的楼宇高墙,那双历尽世事沧桑的淡薄眼眸中流淌着哀凄,一如融冰而成的潺潺溪涧,比冬日的风还要冰冷彻骨,比大漠的夜更为孤寂荒芜。

沈渡舟房里的灯又亮了整夜。

期间原本熄灭过一次,但不多时又被他续上,想来也未得几刻安眠。

次日天边翻起绚烂的朝霞时,沈渡舟终于是跨出了房门,他擡起头,看到谢辞坐在屋檐之上,垂眸静静看着院中枯黄的树叶时不时被风摇落。

“关于铜钱蛊的记载实在是太少,我试了很多办法也不能压制蛊毒。”沈渡舟擡头道,“若是时间足够的话,或许我还能再养出一种能与铜钱蛊对抗的蛊虫以毒攻毒,可现在没有时间了……”

谢辞从屋顶踏着枝头而下,衣袍翻飞轻盈利落,随风抖落一身秋夜霜寒。

谢辞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以毒攻毒,百殇蠖能不能……”

沈渡舟摇头:“百殇蠖的蛊毒落到普通人身上,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得死,就算是内力不错的,大多也坚持不了几日。之前万毒宗的惨状你又不是不知,没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生生扛过它的毒。”

谢辞那双眼中刚亮起的希望又熄灭了,他看到一旁的屋门晃了晃,似乎是昨夜那个小弟子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泯灭了最后一丝希望,无力的靠着门跌坐在地。

沈渡舟察觉到身后动静,犹豫了片刻,然后与谢辞走远些,这才小声道:“但昨日我还有一个发现。”

沈渡舟眉目间没有多少喜色,而且还刻意避开了中蛊的弟子,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谢辞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沈渡舟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艰难道:“虽然我找不到铜钱蛊的解法,但中蛊之人之所以大多撑不过一个月,是因为经脉承受不住。若是能有什么办法加固他们经脉承受住铜钱蛊之毒,此蛊便可不攻自破。”

谢辞肩头微微一颤,他看着沈渡舟,没有说话。

“我之前闲来无事时碰到卫常平,替他诊了一脉。”沈渡舟解释道,“我说过我并不关心你的曾今,也无意打探你的过去,但现在……恐怕真的只有你的万剑诀能救他们。”

谢辞低头不言,他自然不是舍不得功法,更不是不愿意救他们。

只是……

若是万剑诀暴露,他的身份也便暴露了。

更何况世人并不知晓此功法,就算是八年前的踏云门中,也只有他身边最熟悉的几人才知道。

“在那西疆之人与你为敌的这节骨眼上,突然出现这么针对你的蛊虫,这很有可能是为你做的局。”沈渡舟眉头紧锁,声音越发的冷了些。

“或许,有人正在等我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