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神医,怀月的事情你多费心了,她今天的脸色已经比前几天好得多了。”江千仞备了好些酒菜,“之前怀月每次病倒都要将养个十天半月,若是能将身子调养好,我们心头的一块悬石也算是落地了。”
沈渡舟倒也不客气,这些天在外奔波是一顿好饭都没吃上。
但饭可以吃,酒却是不敢喝了。
“刚才我去看过怀月,她说案子已经有线索了?”沈渡舟放下碗筷。
谢辞回答道:“基本已经能确定是殊剑阁从前的铸剑师施彦下的手,而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邹子岳,不过此人现在不在东蜀。”
沈渡舟噢了一声,不在东蜀那施彦应该暂时不会下手,他们就都还有时间。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施彦到底藏在何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手的。”江怀雪怎么也想不通,“爹说过施彦的武功并不高,他是怎么杀死这两个人的?”
沈渡舟想了想:“我得去官府看看尸体。”
虽然谢辞和江怀雪都已经去看过,但论起跟死人打交道,他们都还是缺少了些经验。
沈渡舟来到官府,在殊剑阁的安排下很快就准备验尸。
谢辞是与他一起来的,毕竟待在殊剑阁他也没什么事儿,而江怀雪留下照顾江怀月,这次便没有一起来。
“官府的仵作看过,没有任何发现。”谢辞给他递上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我们也来看过,发现并不多。”
“那现在有哪些线索?”
“这两人的伤很奇怪,就好像反过来了。”谢辞说出了他们上次来的发现,“陈景晗武功不错,却被凶手一击毙命,金千旦不会武功,反而好几剑才杀死,这不符合常理。”
沈渡舟手上动作没有停下,他将金千旦身上染血的衣物褪去,熟练的剖开皮肉。
还好这地方温度足够低,这么长时日过去尸体也并未腐败,不过确实太冷,谢辞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怀疑,他们都中毒了。”沈渡舟简短道。
“中……”谢辞刚想说下去,就感觉到一股陈败的血腥味翻涌而上,虽然他这些年也闻过不少血腥味,但却鲜少有这样令人窒息的感觉。
“你也闻到了吧,这血的味道不对劲。”沈渡舟擡头看着他。
谢辞忍住想吐的冲动,又深吸了一口气想仔细闻一下,这下更想吐了。
但他实在闻不出这血腥味除了更浓更闷一点,跟其他的有什么区别。
“他的血肉没有腐坏除了因为这地方温度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体内的毒。”沈渡舟说着,将金千旦的心脏直接对半切开来!
只见心脏之中竟然有一大块凝结的黑血,看上去异常诡异。
“这是……”谢辞看出不对来。
人死之后血液必然会凝结,这么长时间过去血块发黑也说得通,但这形状实在是有些奇怪。
沈渡舟用匕首将血块撬出来:“你过来看仔细些。”
这场景可没人想看仔细些,但谢辞还是深吸一口气之后憋足了劲儿走过去,看了一眼又缓缓后退数步。
“看清了,没看太懂,你直接说。”谢辞放弃了。
沈渡舟道:“虽然你学会了扎针,但在医术上是在不算有天赋。”
“这个以后再谈,今天先说重点。”谢辞忍不住打断他。
“你看这血块,周围还凝结着一层不一样的血。”沈渡舟将那血块举到眼前,“周围暗红的血才应该是正常的血,而这块黑色的凝结是在金千旦死之前就有的。”
“心脏里有血块凝结,那他岂不是不被割喉也必死无疑?”
沈渡舟点头:“所以凶手割喉只是为了造就灵剑杀人的传闻,实际上让人失去反抗之力的东西应该是这毒。”
“什么毒?”
“西疆奇毒,见血凝。”沈渡舟面色沉重,“此毒无色无味,燃烧可溶于空中,磨粉可溶于水,最是不易察觉。但只要提前服下伏参,就不会中毒。”
又是西疆。
沈渡舟又将陈景晗的尸体如法炮制,果不其然在他心脏里找到了更大的血块。
“你刚才说的疑点也很好解释了。”沈渡舟指了指那血块,“第一次用量没控制好,太少了,金千旦毒发却还有反抗之力,第二次他加大了量,动手的时候陈景晗已经无力反抗了。”
谢辞看着沈渡舟又将那心脏缝回去,淡定的将尸体恢复了原样。
从头到尾沈渡舟都面不改色,而谢辞脸色惨淡。
“还好江怀雪和江怀月没来,不然她们看你都得心惊胆战。”谢辞忍不住道。
沈渡舟冷哼一声:“多嘴把你也剖了。”
他又想了想,对谢辞说道:“我去准备些伏参,在此之前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见血凝此毒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