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雪答应下来。
“还有那个王宏,他眼神有些奇怪。”谢辞回忆着。
“王宏……好,我会留意着。”江怀雪皱眉,“但在我记忆中他应当很是老实,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陈家大公子出事的地方,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乍一看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里视野并不开阔,晚上出事的话不容易叫路过的人撞见。”江怀雪分析道,“凶手毙命后再将尸体拖到这里来布置现场,是有时间慢慢布置的。”
谢辞走到一棵香樟树下:“这里有剑痕。”
这剑痕不过一指长,位置又比较高,若是不仔细很难看到。
想来也是因为不起眼,官府根本没有注意到。
“可陈景晗的尸体是在对面那棵歪脖子树上钉着的。”江怀雪也走了过来。
她伸手摸过那剑痕,极细极深,必然是极为锋利的剑刃。
“这的确是殊剑阁的剑才能留下的剑痕。”江怀雪无比肯定。
谢辞又走到另一边的歪脖子树下,这棵树上的剑痕较刚才那痕迹就要宽得多。
“这应当是两把剑的痕迹吧?”谢辞问道。
江怀雪凑上前细细观察了一阵这染血的剑痕,然后又回过头去再看向最开始发现那处剑痕,好半天她才终于得出结论。
“的确是两把剑的剑痕,但好像……都是殊剑阁的剑。”
只有极薄极利的剑才会留下这么细这么深的剑痕。
殊剑阁的宝剑锻造工艺特殊,其他的铸剑师都无法仿制,所以除了他们,再不会有这么薄又这么坚硬锋利的剑!
“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肯定有第二人的痕迹,如此一来街坊谣言倒是可以不攻自破,但这痕迹若是也指向殊剑阁,只怕你们就很难说得清了。”谢辞无奈叹息,“还是先别告诉旁人,不然恐生事端。”
江怀雪也是这般想的。
若是这痕迹叫更多人知道,虽然灵剑杀人的谣言不攻自破,但所有的矛头也依旧指向殊剑阁。
甚至若有人怀疑凶手是殊剑阁的人,那事情就更不可控了。
回到城中,殊剑阁传来消息说官府验尸已经结束,但得出的结论也很是含糊。
“这消息上说金千旦的伤口很奇怪,明明是那么锋利的剑但却割了好几次才终于致命,留下的伤口血肉模糊。”江怀雪疑惑的看和信,“而陈景晗的伤口却是一剑毙命的,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
“意思就是……这看起来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谢辞总结道。
江怀雪缓缓点头。
这样的命案一般都是私仇,凶手有好几个人的可能性并不大,那怎么会两个人身上的伤口截然不同?
“不过既然那人也是用的殊剑阁所造的剑,你们能不能查到底细?”谢辞问。
“这样的剑一年只能造出几十把,但数十年来恐怕也有成百上千,买家的记录我可以回头去找阿姐要,但也不知从何查起。”江怀雪沉重道,“最近的倒是可以挨着看看,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收获了。”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官府,谢辞揭了悬赏的榜,官府自然也欣喜有人愿查此案。
“官府说的线索跟之前殊剑阁的来信出入不大,我们还是去看看尸体?”谢辞想了想又道,“我去看看吧,你在此等我。”
可江怀雪却道:“我同你一起去吧,或许还能多些发现。”
她早已不是八年前无论何时都被护得极好的那个小孩子了,她总归是要独当一面的。
谢辞走在前面,地下暗室滴滴答答的水声尤其阴冷,这样的声音回荡在昏暗的空间里,让人头皮发麻。
存放尸体的暗室在地底的冰库之下,寒气逼人,尸体保存得倒是很好。
这里烛火不多,大概是怕温度升高不利于尸体保存,昏暗的光线下两具直挺挺躺在案台上的尸体实在是有些阴森。
虽说尸体没有腐败,但在这并不通透的空间存放了那么久,空气中依然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谢辞看过陈景晗的手上剑茧:“这陈景晗的确是习武之人,从他手上的茧可以看出他练剑时间不短,从茧的位置来看他的剑法应当也是极为不错的。”
“金千旦武功并不好,他只是家产无数,所以定然要配一柄好剑过过瘾,但其实他的剑法也不过三脚猫功夫。”江怀雪站在谢辞身后皱眉看着那两具尸体。
“意思是不会武功的人反而更难杀,脖子上反复划了好几次才终于毙命。”江怀雪百思不得其解,“但武功还不错的陈家大公子,又怎么会被一击毙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