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
月吟昔愣了一下,点头:“嗯,我知道……对不起爷爷,一直没有告诉你。”
“哎,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爷爷也是随便问问,爷爷知道吟昔是有自己的想法,就像那灵雪夫人说的一样,棠沁失明失忆,不打扰也是好的。”奚老爷子笑笑,眉宇间却有些忧愁,“只是这危险是越来越近了。”
“爷爷也不多说些什么,明日好好比,拿个冠军回来……”奚老爷子拉过月吟昔的手拍了两下,叹息般低喃了一句,“龙冢会保佑你们的。”
月吟昔没太懂奚老爷子后面那句话的意思,但身为一个孝顺乖巧的孙女,她好好应了一声:“我会的爷爷。”
“好好,”奚老爷子含笑点头,“行了,夜也深了,回去休息吧,爷爷也得回去歇着了。”
“我送爷爷回去。”月吟昔作势就要扶奚老爷子,奚老爷子摆手拒绝:“哎不用,好孩子,有你哥在呢,回去吧。”
月吟昔看看奚夜,见后者对她点头,犹豫了一下选择听从奚老爷子的意见:“那爷爷大伯,我先走了。”
“去吧。”奚泊也笑着点头。
眼瞅着月吟昔走出去跟牧临琛汇合,两人渐走渐远,奚夜羡慕嫉妒恨并翻白眼之后,走到奚老爷子身边,露出一个相当敷衍的谄媚笑容:“好了我亲爱的爷爷,孙子送您回去?”
奚老爷子白了奚夜一眼:“用得着你扶,滚回自己房间去,留着碍眼。”
奚夜:“……”
“不是爷爷,你叫我留下来的!”
奚老爷子默了一瞬,理所当然道:“我忘了。”
奚夜:“……”
奚泊背后又拍了奚夜一下,满心无语但不敢表达的奚夜职业假笑:“好的爷爷再见爷爷我这就麻溜地滚开了爷爷祝晚安爷爷。”
奚夜说滚就真滚,两步路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奚老爷子的脸色这才逐渐沉下来,眉宇间是扫不去的忧虑。
奚泊也沉了脸色,站到奚老爷子身边,低声不知道是安慰奚老爷子还是安慰自己:“爸,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吟昔和奚夜,都不会有事的。”
“要是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哪里肯叫这些孩子们去冒险呢。”奚老爷子转头看外面暗沉的天色,摇头叹气。
从会议室回去有一段不长的走廊,只在内侧放了几只燃到一半的烛灯,只能勉强看清路罢了。
月吟昔这会儿也没有太大困意,慢吞吞走在牧临琛身边,余光看着另一侧几扇半掩的窗子外昏暗朦胧的夜色。
“不知道为什么,逐锋大会开始后心里总是有点不安,现在更不安了。”月吟昔轻声道。
牧临琛垂眸,握上自己的左手手腕,素来不爱显现身形的烛肆这两天格外躁动,这会儿就身上闪着微暗的红光盘旋在牧临琛手腕上。
烛肆躁动,也证明了诡森近来绝对会有大动作,不是明天也不会远了。
“大概快了。”牧临琛也轻声道。
离他们真正面对上“月初泫”的日子。
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对方肯定也不会。端看谁先动手了。
烛灯落下一个又一个不相连的光圈,牧临琛走过一个光圈,影子模模糊糊落在窗边,他摩挲了一下手腕,声音轻地像是呢喃,问:“怕吗?”
月吟昔就顿住了,站在原地看牧临琛的影子因为另一个光圈的靠近变得清晰些许,然后定在原地。
牧临琛回头。
月吟昔也握上手腕,小拇指搭在链子旁边,被碎玦的尾巴轻轻扫过。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扫了一下,半掩的窗子轻微晃了晃,卷得烛灯光圈凌乱。
牧临琛的表情在晃荡的光圈里不太清晰,月吟昔仔细端详了两秒,微扬下巴笑了:“不怕。”
人都怕死,月吟昔也不例外,但在这个大陆过了小半年后,今时今日,在这么个昏暗的走廊,伴着摇晃的烛光,看面前这个表情都不太清晰的人,月吟昔居然觉得,不过如此。
从前庸庸碌碌挣扎着追求稳定的生活遥远地像是上辈子,这半年在龙行大陆的生活才是生活。她月吟昔,就该这样热烈地活着。
像她的父母一般,轰轰烈烈地活着。
风轻扫了一圈从另一个窗子溜出,晃晃悠悠吹到擂台之上。
单人擂台赛决赛在三族族长的主持下正式开始。
单人赛决赛其实就是守擂赛,赛前会有一个抽签决定第一个上台的选手,台下所有人都可以向台上人发出挑战,胜者继续站在擂台上,败者则失去继续挑战的资格,当一个守擂者连续战胜五个挑战者后可以选择下台休息,等下次挑战。
战、铠、灵擂台的第一个守擂者已经站上擂台,等裁判的“比赛开始”落下,如果没有人率先上台发出挑战,则按照抽签顺序逐个挑战,如果有人率先发出挑战,则发出挑战者上台。
月吟昔和牧临琛这回运气都很不错,顺序牌排在很后面,当然,他们不会真按照顺序牌来,一来显得他们怂,二来如果最后战胜的人数不足五个,就算最后站在擂台上也不能算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