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孩子嘛。”央央也没别的意思,顺着前头的话给个台阶意思一下就好了。
可不知怎么的,身后的周明谨忽而发力,好似不满这个答案,“听言总说你们最近也有喜事。”
孟君言和央央不答,静静看着。
他们还没进到周家来呢,而且这喜事难道不是他们周家也有份么,这话问的。
央央可算是明白周郢的累在哪了,不是药到病除,是细细研磨,又痒又疼,你还没得救治。
她和孟君言说:“孟家这么多年有人敢和我们这么说话么。”
孟君言皱着眉,好似纠结,摇头:“没有诶。”
央央啧了一声:“嘶,那奇了,难道是我们辈分高?”
孟君言附和:“那倒不至于,高的那位才十八呢,我们还要管他叫叔呢。”
央央噗嗤的一下笑出来,“是啊,孟家熬了这么多年规矩还是那么多,烦死了。”
说完,无论是周城,周老爷子,还是身后跟的周家人都忍不住黑了脸。
无论是世家,还是新贵门阀氏族,讲究的就是传承、规矩,这番话说的是自己家,打的却是周家的脸。要知道,无论孟君言和孟央央现在有多不起眼,可是他们身后的孟氏家族可不是随意掰扯的。
从京城为官,到南城为将,无论是远渡重洋还是如今隐约没落,大家风骨依旧在,那个他们十八岁都要叫叔的,手里捏着当地的财.政,就凭这一点周家就比不上。
央央这番话,打的是他们周家没规矩的脸。
声音不大,但除去前头的长辈,后辈们也听得一清二楚,这里面无论是娶进来的还是嫁出去的,没有一位家世是差的,但怎么比,都比不上孟家。
城老爷子听到了,也只得当做没听到,为什么叫来那些人,因为规矩。三房素来跋扈,只因母家猖獗,且小辈的事很多他犯不上。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场合也沉不住气,周城哼了一声,周文当即明白自家大哥的意思,转头跟自己的儿子说:“把人叫回来,成何体统。”剩余的话咽回肚子里,周明谨当即打了电话,可是到底是孩子还小,电话中都听得到哭声。
或许到底是因为要做母亲了,央央看着为难的周明谨,开口道:“日头大,我挺个肚子也累,要不回去吧。”
“.......”
雾都灰蒙,哪来的日头?
只能说不愧是兄妹!当年的孟君言也是这么第一次就口出狂言的。
而孟央央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话的意味。
你说来就来,你说走就走啊。
后头有人吐槽着不愧是周郢看上的女人,只怕长房又要示威了。
周城挂了电话点头说好,“那就回去吧。”
这一回,孟央央坐上了老爷子的车。众人动作一滞,这么多年,就连亲儿子的周明辉都没有坐过,就像规矩,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规格。
车上周城问孩子多大了。
央央抿嘴,眼里提溜着什么,“您没收到消息么。”
周城笑的合不拢嘴,“你还真是跟你哥哥一个样啊。”
央央沉默了一会,而后说道:“是我们孟家人都这样。”
是啊,孟家家大业大,就算一事无成也会有族内定时发配基金,逍遥一辈子,所以性子不算跋扈也有野烈。
周城目光慈爱,越看越明白那小子为什么能不要命的看上这个女娃,“收到了。”
央央诧异,甚至有点后怕,“钟相思是你们这出来的?”
周城摇摇头,“不是,周家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能力。”
央央不明白,周城说你们这样的娃娃当然不明白,一个家族的起家,无论是黑还是白,都有一个中间的取舍,孟家洗了这么多年,早就有了自己那一套的准则,就算若年以后变局来临都尚有能力保留一支纯正的血脉。
可是周家不一样,他们能靠着太单薄,一切都还在建立中,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风光无限,要风得雨,可只有自己这个掌门人清楚,要想留名青史还是太难。
就像人心永远不满足。
所以周郢才会那么累。
而那时候的孟家,只是小一家四口,只能勉强称的上一句,书香之家。
你看,人与人之间就是那么现实。
孟家父母离世,孟家兄妹接过了父母的传承,才算起家,周家才算看的上他们兄妹二人,只因,此后这一支族系算他们起家了。
所以那年周郢回国,孟家兄妹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