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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泥(2 / 2)

此地距离黎家医疗最近孟君言赶忙将人送过去,一切将这里托付给黎家是最好的选择。此刻的孟君言才意识到原来什么都没有家人的安全重要。

从黑夜转至白天周郢的手术才算完成,万幸没有感染没有失血过多。只是要不知昏迷到何时。

孟央央醒来不断的耳鸣眩晕,痛苦不已守在监护室外,孟君言劝她可以进去看看。

孟央央缓缓摇头,眸子里水雾成冰凝结了所有,“哥,如果周郢非得要我的结果是如此我情愿从一开始就不认识他。”

外头闹的天翻地覆只有央央整日守在这里,日升日落就像那些日子周郢总是悄无声息的坐在她的床边。

一个以为隐藏的很好,一个闭眼默不作声。

那时候的周郢会想什么呢,央央闭着眼感受他的气息,不及药力再次沉沉睡去。似乎只为感知他的到来而清醒一次。

第三个白日周郢缓缓醒来,睁眼模糊间似是看见母亲。卓清瑶按下铃声告知医护处,在养护的三天里病房别无他人。

卓清瑶明白儿子找的是谁,“孟家兄长把她带回去了。伤得不轻。”

与其给一份假的期望不如如实告知。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明白的,“你希望她好她也希望你好。”

“当年的事,我以为你们都放下了。”

当年临行前匆忙一见,她站在花园内瞥见了大门口的女孩,明白这期间的所有曲折。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一厢情愿,不叫人想还有转折。

“孟家,还不错。只是配你还差些。”

周卓两家不与相之比较可也是无出其右,算得上旗鼓相当。所以她和周家的婚事没有什么好相缺乏的,儿子的婚事她也不想插手,那姑娘她也没有不满。

“有些人,有些事,阿郢,你注定的。”

周郢沉默不语,眉梢靓丽几分凄凉五分神态都出自他的母亲。

因为明白,所以痛苦。

“不悔。”

绿林山阴红砖白瓦,凋零的残日组成的一道道海岸线,困住了他也困住了孟央央。

只是一句不悔,足以千帆过境。

将过惊蛰霍清明便寻上门来讨要医疗补偿,精神补偿,等等一系列补偿。孟央央一开始嫌烦总觉得能回到当时的场景,闭门不见。

直到三番两次的作战持续才被迫开了门,“我让办公室给你打钱。”

霍清明挤进缝里,厚着脸开口便是五百万。

孟央央点头,继续加价,终于加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强压着怒气挤出声音:“你想死吗。”

霍清明松了一口,“听你哥说你把自己关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抑郁了。”

孟央央点头坦荡:“后遗症。”

“没去瞧瞧?”

沉默良久:“我接受不了他中枪的样子。”

回忆一次便是折磨她一次。

“所以你连他也躲着?”

咫尺天涯,他成了她的心头伤。

两人沉默的姿态在空气中蔓延,防御和控制数不尽的交锋刺伤撕开伤口重新缝合。

孟央央疼的削筋挫骨,夜夜不能寐。孟君言看着揪心左右劝不动人才堪付霍清明前来。

霍清明彼时正在康复,看见孟君言简直要觉得触霉头想当做没看见。

当初人是她带出去的,这一点受尽妥协,每回训练完毕霍清明便是两点一线的来回跑,磨得央央不得不开了门。

只是他也不曾想数月前明媚如花的姑娘开败成了这般模样。

“想见么。”

带离周郢是孟君言的想法。央央跟着他只会危机潜伏不得安宁。或许离远点会好些。

孟央央不知道。

她不知道再次见到周郢会是好还是不好。她以为那次的伤原本应该是她的。

霍清明等不到人开口,想走但又转念一想当真是觉得欠她的了。“小妹,周郢没得选,是他非得选你,这些后果他就应该承担,你很是用不着这么自责。”

自责到将自己消磨成这般如此。

“我明白,我甚至比他还要明白。”

好些年前她便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退却了,他百般讨好妥协追随,为了她退让,为了她善待她的一切。所以她心软了,差一步他们或许就成了。可偏偏那一枪把他们打回了原地。

因为是真心,所以她希望他比她好。

霍清明吐了一口气,或许他能明白两厢有情各自天涯,方可安好。

“那时候我甚至梦里都想见到他。”

这么些年了,央央的心里住不进任何人。

大家都是有情犟到死,不承认但是破绽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