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是这样吗?
荀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就像考上的那个人是朗皓星一样高兴。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起自己考上还要激动多了!
她在宿舍里蹦蹦跳跳,欢呼雀跃,
庆祝这一件其实和她毫无关系的“喜事”。
庆祝着这个早该属于那个男人的荣耀的降临。
“怎么了,归归?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我们班或许马上就要来一名新同学了!”
“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吗?真是的,我怎么会怎么说。
事后很久荀归才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不自觉地说出了“好朋友”这个暧昧的词。
小剧场一。六年
二十四岁和十八岁真的有很大的区别吗?
六年的时间真的很长吗?
好像都不是。
荀归和魏苒在高考考场门外的时候都突然明白了这两件事情。
魏苒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社会的搓磨,
早应当变得处变不惊,成熟稳重了才是。
可是当他走上考场,即便还没有穿上校服,
心里却还是泛起一种少年人的激动来,
心境也似乎和高三那一年没有什么改变。
还是会觉得紧张,觉得害怕,
也会在那紧张和害怕之间冒出一股兴奋劲儿来。
和十八岁会征程走上考场的那个他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时间或许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让一个生活在蜜罐里的“少爷”变成饱经风霜的魏苒。
但也总有些东西,似乎即便是日月流转,世事变迁也会永恒。
就像他的心,其实和十八岁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区别,
也依然相信着“知识改变命运”,好成绩相当重要的这个观点。
也依然相信着,自己的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什么也都还来得及。
也依然相信着,自己正在最好的年华里。
小剧场二丧假
荀归就这么陪了他三天。
从头到尾,他进考场的时候有她来送,
出考场的时候,荀归也都在门口等着。
有时候中午,还能吃上她亲手给做的饭,有荤有素,也不太油腻,
也没有什么骨头,是很适合高考生的营养午餐。
还给他捏了捏肩膀手腕,搓了搓手指关节,
说了很多安慰鼓励的话,关于考试的事情是一点儿都没问。
将一切都做得尽善尽美无懈可击,和她这个人一样。
唯一也还是从头到尾都错了的,就是面对的那个对象似乎和原来想的不太一样。
她还是成了那三天里最完美的“家长”,让其他考生羡慕不已。
魏苒知道,她也并不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只是在找补。
确实,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因为朗皓星不能上考场也没有机会上考场也都没办法去好好做一次。于是她决定在“少爷”身上找补回来。
即便知道她不是真心的,魏苒也还是觉得很幸福。
“如果…我是说如果…
“不行的话,那就明年呗…反正明年又不是不能再考了。”
“你呀,和我一样,生活里最多的就是时间。”
“嗯,有道理!”
最后一天的中午,因为就剩下午一场没考了,
魏苒一直紧张的心情也难得轻松起来。
于是一边吃着荀归给他准备的饭一边和她聊起了天。
(补充说明:荀归会多做一点,自己也和他吃的一样。)
“对了,你用什么理由请的这三天假来陪我?”
“丧假。”荀归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很平静地说道。
“丧假?有谁死了吗?”魏苒听了之后手里拿着碗都差点掉的地上。
“是你,你…那个什么了…”(解释:自从朗皓星生病之后,荀归就开始故意避免说“死”及含义差不多的字。)
“啊?我?怎么…”
“你可不是那个什么了吗…那个注定好像已然会失去一切的你不是因为现在的改变不复存在了吗?”
“哦,这样啊…也是哦,你真聪明,真是个好借口!谢谢你来陪着我。”
听到这里,魏苒终于松了一口气。
“嗯,赶快吃吧,下午的考试是你最擅长的物理,放轻松就好!”
“知道,一定不辱使命!”
考试结束,魏苒冲出考场。
明明应该对这个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有所留恋的才是,
可他好像还是对于那个校门之外的世界更加喜欢一点,
对于正站在校门之外等候的那个人更加喜欢一点。
恍惚间,荀归却似乎是看到了另外的一幅…不不不…是两幅画面。
看到了那个她不曾看见过的魏苒另一番十八岁的模样。
也看到了朗皓星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或许就会正常参加高考的模样。
荀归有信心,如果他没有生病的话,自己一定能把他给劝回来。
高考真的还是很值得去参加一次的。
魏苒径直跑向了那个穿着长裙的,最漂亮的“家长”。
然后抱住了她。
“祝贺你!”
“只是考完了,还没出成绩呢…现在就恭喜我是不是…”
“祝贺你考完了!光是考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荀归这么说着,明明应该为了妹妹和这位“妹夫”避嫌的她,
此刻却因为某种过分激动的心情,也下意识没有拒绝他的“投怀送抱”,
反而也就这么接住了他,接住了这个马上就要二十四岁的很特别的高考生。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我知道的,你需要我。”
魏苒把脑袋搭在荀归的肩膀上,这么说道。
荀归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说了声:“起来,你要抱到什么时候,要下雨了,我们赶快走吧!”
很多路人都用很羡慕的眼光望着这一对年轻男女,
觉得他们很幸福很甜蜜,也一定能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只有他们知道,
藏在这个热情的拥抱里的也是真的只有热情。
而他们的关系似乎也只有男女朋友注定无法成为。
而那个“被需要”的关系也仅仅存在于那个“禁止恋爱”的校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