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高考完到外地读大学的那七年,基本不回家,我路过你家,有个男生站在你家门口不进去,他看着不像坏人。”
在南朔舞蹈学院的校园岁月,宋镜歌的寒暑假会申请留校,兼职或学习。
包括过年也独自在宿舍度过,她不会和母亲唐婉婷跨年,何况上大学前,她们就断了关系。
宋镜歌的眉头微蹙:“他来的次数多吗?”
“我印象中挺多的,尤其是学生们放寒暑假,他来你家门口的次数最多了。”阿姨说,“北都的刮风下雨天,照样雷打不动地来。”
宋镜歌疑惑地问:“阿姨,你能想起来他的外貌特征吗?”
“个高,皮肤白,头发是深栗色,年级和你大差不差。”邻居仔细回忆,“他人长得俊,眼睛好看。”
阿姨尚在回忆更多的外貌特征,宋镜歌的心底有了大致的答案,她的脑海对许野望的出现无踪迹。
“这两年我回到了北都,他和往常那样站在门口,不进来吗?”
“来的数量少了,他应该是工作忙。”阿姨说,“有次来的着急,他连工作服都没换,衣服看着像电视里面搞实验的。”
宋镜歌与阿姨寒暄完,到家清扫房间,收拾了奶奶赵蕙兰的遗物。
宋镜歌大学的寒暑假都在南朔,因为比起在北都的母亲唐婉婷,南朔至少是赵蕙兰的故乡。
研究生毕业后,宋镜歌想过留在南朔发展,但那时支撑自己的原因是,她答应过奶奶,要和奶奶在南朔定居。
可当时赵蕙兰去世多年,宋镜歌回到北都工作和安家。
这套县城的房屋,是奶奶留给她的遗物之一。
在外漂泊的游子思念故土,宋镜歌在南朔时,尽量不去想赵蕙兰。
但点点滴滴的回忆会接踵而至,然后是排山倒海的空虚与想念。
正如赵蕙兰给宋镜歌的遗书所言,人生是趟列车,宋镜歌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而奶奶只是提前下车了。
宋镜歌回到北都工作后,节假日居住的地点变为北都。
她返回家中,独自度过团圆的节日。
赵蕙兰过去经营的书店歇业转让,留下了部分图书。
宋镜歌归纳整理时,翻到了一本航天科普杂志的月刊《太空探索》,科学杂志的日期,永久定格在了她高考的那个夏天。
九年前因为要准时订阅航天杂志,许野望加了宋镜歌的微信。
九年后的如今,宋镜歌离开藏城,立即删除了许野望的微信。
宋镜歌原以为回到北都,会和许野望再无相逢。
但在进入剧组当舞蹈指导前,她在北医大附属医院做完康复的疗程,在医院停车场附近见到了他。
剧方包车接宋镜歌进组,让她在医院的停车场周围等候。
宋镜歌碰到了从停车场出来的许野望,双方因彼此的出现都略感诧异。
许野望从藏城到北都返回得匆忙,他还随身携带着要开会和记录实验的笔,
“你来医院看腿?”
宋镜歌没想到,许野望在藏城看到她在走廊举步维艰,现在仍关心自己,但是她选择隐瞒了他。
“来医院看我朋友。”
近来联系不到宋镜歌,许野望难得见到对方,他擡步走近她:“我们过会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迅速往后撤退,宋镜歌回绝,“我马上要坐车走了,没时间听你说那些。”
许野望不再走动,他急忙来医院是来探望项目正主任,随性的语调承了自嘲。
北都炎热的夏季里,宋镜歌的眸中是凌冽的冬天,回复的字句异常寒凉,她反问他。
“宋镜歌,现在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许先生,难道我们互相认识?”
对上许野望稍愣的面色,宋镜歌加重读音,她雪上加霜地冷笑,强调他的身份。
“在藏城我和你是同事,在北都,你要用哪个身份和我产生交集,我的前前男友?”
眼底闪过落寞,关联起宋镜歌提过有两任前任,许野望试探地发问:“大学前任的所有联系方式,你也都删了?”
“我没删他的。”宋镜歌区别对待,“既然我们要断,就断的干净点。”
“和你分手后的这九年,我没和任何的女生谈过。”
倾诉分别年岁里的,长期空白的感情经历,他低垂着头注视她,许野望和其余女生的关系都断得利索,但唯独对宋镜歌拖泥带水。
“从你离开北都后,宋镜歌,我不想和你断,我找了你好久。”
宋镜歌无所动容,薄唇抿成直线,不避讳谈论她在大学的前任:“我对你早放下了,你沉溺于过去,不能不允许我交男朋友。”
对方明确了看待悲伤情感的想法,约车司机给宋镜歌打来了电话,预示着车辆已停在医院附近。
她转身离开前,向许野望丢下了一句话。
“许野望,我们已经分手九年了,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