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容砚一声回应过后,两人不再多言,只静静相拥在一起。
今日他们一路甜甜蜜蜜刚回到解忧阁,满腔情意未消,便被这封重要的信件所打断,如今密信之事有了新的方向,他们的心也安顿下来,重新又找回了属于两人的静谧时光。
时值初冬,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两人用罢晚餐都不舍得离开,坐在桌边说着些体己话。
容砚明日即将起程前往靖州,这一去便将是半个多月,白日他去品然斋送红豆酥给陆铃儿,也是想以红豆寄语相思。
说起红豆酥,陆铃儿这才想起,她还有件东西要送给容砚。
她弯了弯眼眸,手中翻出一物:
“阿砚,白日便说有东西送你,喏,此去靖州,望君平安。”
陆铃儿指尖挂着的,是她亲手做的一枚墨玉平安扣。
她早前答应过要送他一份礼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更有意义一点。
她寻来一块上好的墨玉,每日得空便精心雕琢,终于做成了这枚平安扣。
容砚望向陆铃儿手里的平安扣,墨色的环玉坠上,细细嵌着金丝,一个金色的“砚”字浮于其上,甚是古朴雅致。
细细看去,那玉坠之上还暗刻着梅花细纹,墨金相间的流苏轻轻摇曳,令容砚的心也跟来回轻晃。
这样一枚平安扣,一看便不是从外购得,而是陆铃儿亲手所做。
他唇边扬起深深的笑意,长眸盛满惊喜,望进她圆圆的杏眸之中:
“这是你补上的定情信物?”
他还记得,他们于思锦轩定下终身,他送她玄鸟抱月白玉佩时,她便说过也要为他准备一件信物,原来她一直未曾忘记此事。
眼前这平安扣,与玉佩颜色一黑一白,大小相似,皆坠以流苏,系在腰间极为相配。
陆铃儿面色微红,将手中玉扣递至容砚面前:
“嗯,早就说要送你,今日可算是补上了,这墨梅洗砚黑玉扣,你可还喜欢?”
“喜欢,再喜欢不过。”
容砚欣然接过玉扣,轻抚着上面的每一笔纹路,金丝的“砚”字,暗刻的梅纹,好一个墨梅洗砚,他的陆铃,总是这样给他惊喜。
陆铃儿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眨着杏眸朝他又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平安扣,你看看有什么发现没?”
容砚闻言再次抚上玉扣,细细摩挲之下,他发现那嵌于墨玉之上的“砚”字,似乎暗藏机关。
他找准机关,在“砚”字上轻轻一按,那环扣之中,竟弹出了一只黑色的小甲虫,那甲虫极小,却不是真物,而是手工制成。
“钻山蚤?”
“嗯,这平安扣中藏有三只钻山蚤,按动机关一次便出一只,若遇刀剑不便解决之人,有了它便会方便许多。”
容砚望着陆铃儿笑意盈盈的脸庞,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
他虽有君影剑这样的利器,但要在一定距离范围内迅速定住目标,还得是陆铃儿自行研制的“钻山蚤”管用。
其实严格说来,这已不是陆铃儿第一次做东西送给他了。
之前在成州,她便将黑金妖蟒的鳞甲制成了护甲,回长宁后又将其重新改良,如今他身上的护甲,不论在观感还是舒适度上,都与成州那时有了大幅的提升。
眼下她又送他这枚平安扣,墨梅洗砚处处合他心意,不仅与他送的信物遥相呼应,还暗藏钻山蚤护他周全,无处不显示出她对他的用心。
容砚感到心又重重跳了起来,那声音震得他胸腔发疼,只能从薄唇中轻轻逸出一句:
“陆铃,帮我系上,可好?”
“好。”
陆铃儿接过平安扣正欲躬身,容砚却按住她的肩,起身立在了她的身旁。
他不要她弯腰为他结系,她只需好好坐着,他来站着就好。
陆铃儿瞬间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仰头与他相视而笑,然后将平安扣轻手系在了他的腰间。
刚一系好,容砚便一把将她拉起,两人对而立,腰间一为白玉佩,一为墨玉扣,流苏轻摇、相得益彰。
容砚上缓身前一步,陆铃儿便被他抵在了桌前,还未反应过来,额头已被他轻轻印上一吻:
“此行我定会平安归来,倒是你,在京中多加注意安全,闵宏达虽闭门在家不出,但绝不可掉以轻心。”
即便他早已遣人盯紧了闵家一派,也派了暗卫护着陆铃儿,他仍旧挂心不已,生怕他不在的时候又横生枝节。
陆铃儿脸又微微红了几分,唇角却是一弯,亮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放心,我机灵……”
陆铃儿话还没说完,便被容砚堵住了唇。
他怎不知她机灵,但上次她刚说完这话不久便遭了容玮的暗算,这一次,他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
于是他以吻缄封,将她未出口的话语淹没于唇齿之间。
这一日,两人诉说了许久的相思之情,第二天,容砚便在陆铃儿的依依不舍中去往了靖州。
接下来陆铃儿的日程被排得满满当当,既有阁内派下的常规任务,又有不少慕名前来之人,专程委托她来解忧。
陆铃儿可是圣上御赐的“彩戏解忧大师”,有这样的解忧师为自己解决难题,那可是莫大的荣光。
对此陆铃儿是能接尽接,不仅因为阁内众人近日也都忙得抽不开身,还因为她想借机多外出走走看看,没准什么时候,就能发现解开密信的新思路。
她已从裴若愚那里出了师,如今这些委托,基本都难不到她的。
就这样忙碌了十日,这一天,陆铃儿接到了一份特别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