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铃,我也很开心。”
他何其有幸,今生能遇到陆铃儿,还能失而复得,拥有她全心全意的爱恋,他真的很开心。
两人一路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江畔,解忧阁的专属码头之上,已有艄公在此等候。
容砚牵着陆铃儿,两人稳稳地上船以后,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陆铃儿一个没站稳、跌入容砚怀里的那一次。
往事涌上心头,两人相视一笑,复又握紧双手,躬身一起进入了船舱。
船头艄公先将头一扬,阁主与未来阁主夫人一同坐他的船,这是他莫大的荣幸。
对于他来说,有这份荣幸便已足够,至于其他的,他可是有他的素养,绝不会多看多听半分。
他背对着船舱,复又把头埋得低低的,船篙在岸边一撑,小船儿便驶离了江畔,悠悠行在了江面之上。
船舱内,容砚与陆铃儿并肩而坐,刚想伸手去揽她,却见陆铃儿手捧红豆酥礼盒,杏眼俏皮地眨了几眨,笑意盈盈地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朝他开口道:
“阁主,我今日得了个好东西,听说相当美味,要不要尝尝?”
陆铃儿口中熟悉的话语,令容砚顿觉时光流转,眨眼回到了他们一起在船上吃红豆酥的那一天。
那时他刚以靖王的身份与她一同兑换了红豆酥,又以阁主的身份与他同回解忧阁,两人在船上之时,她便是说的方才这番话。
她一直都记得属于他们两人的专属记忆,亦如他从未忘记过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的长眸之中盛满星辰,扬唇轻咳一声,用冷泉般的声音回复道:
“品然斋的礼盒?他家红豆酥味道不错,你先尝尝吧。”
他的语气神态与当时如出一辙,内容却稍有不同。
这一次,他希望陆铃儿先吃。
陆铃儿也不深究,容砚懂得她的意思,还能配合着与她一起玩,她已经很欢喜了,稍有些许地方对不上就对不上吧。
她眉眼弯弯地道了声好,便再一次将手中那精美的礼盒打了。
礼盒还是整齐地分成了六格,她从其中挑出一块红豆酥,缓缓咬上了一小口。
嗯,外酥内软、层次分明,还是同样上次一样的美味。
口中的酥甜,与记忆中甜蜜交织在一起,令陆铃儿又满足得眯起了眼,正欲再吃一口,却发现容砚一直未动,只盯着她吃东西的模样瞧。
“阿砚也一起吃啊。”
上次他们都是两人同食,现在她一人吃独食多不好。
容砚从方才起,视线就一直宠溺地凝在陆铃儿身上,看她小脸一鼓一鼓的吃着糕点,可爱至极。
此时听得她邀约般的一声轻唤,他长眸一暗,轻轻嗯了一声。
陆铃儿见他应声,只当他会同上次一般从礼盒中挑一块吃,便不再多想,继续吃起了手中的红豆酥。
只是容砚并未如她所想去拿盒中糕点,而是倾身上前,一口咬住了她嘴里的红豆酥。
小小的一块红豆酥,一端进了陆铃儿口中,另一端则被容砚咬中,只余陆铃儿的手指捏在中间。
两个人贴得如此之近,连唇都碰到了一起,就好似在隔着糕点亲吻。
霎时间,陆铃儿僵住了身子,脸唰地一下红潮又起,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亲密过,可吃东西的时候这般亲密还是第一次。
况且,外面还有艄公在划船呢,他堂堂阁主,竟如此不拘小节,在船舱里就这般……
见陆铃儿动都不敢动的模样,容砚唇角一弯,喉结轻轻滚动,咬下口中糕点,才又往后退开身子,清风伴着冷泉般的声音从口中逸出:
“好甜。”
陆铃儿脸都要烧起来了,根本不敢去细想,他说的甜,到底是哪个甜。
她连忙咬下糕点收回手,却发现容砚的视线一路追随着她,从她的脸庞,复又移至她手中仅剩一点的红豆酥上。
那小小的糕点之上,印着两个弯弯月牙形状的咬痕,一个是她的,另一个,是他的。
容砚心中悸动又起,上次他们同船共食红豆酥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今日一试,果然甜蜜。
“还要一起吃吗?”
陆铃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一起吃,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意思,她赶紧护住手中糕点,连声说道:
“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她可没忘记,她们还在外面呢,船头艄公只需一回头,便能看到他们,可不敢再同他“一起吃”了。
陆铃儿一口将剩下的红豆酥吞进嘴里,容砚含笑看着她鼓着脸颊嚼完咽下,然后又扬起薄唇,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唇边轻点了几下。
陆铃儿杏眸一顿,难道她唇角又沾上了芝麻?
她正欲伸手擦拭,容砚又再度低下头来,在她唇角处印上了一吻。
这一吻很浅,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便又分开,只是两人唇角相贴、鼻息相闻,尽管只是碰了那么一下,陆铃儿也觉呼吸都要滞住了。
容砚却是掬起笑意,俯首在她耳畔轻道:
“这次没有芝麻,只是我想亲你。”
他的低语,令陆铃儿心跳得厉害,她红着脸嗔了句:
“阿砚,我们还在外面。”
容砚知道陆铃儿这是害羞了,便也不再逗她,只伸手将她揽住:
“好,那就回去再说。”
这一次,陆铃儿没有再羞拒,船儿悠悠,两人相互依偎着,心也如方才的红豆酥一般,甜蜜无比。
只是情长路短,还没过得多久,小船便已行至岸边。
容砚牵着陆铃儿下了船,刚一回到解忧阁,陆铃儿便收到了一封来自仁州的信件。
两人按下心中旖旎,将目光汇聚于信封之上。
容砚瞟过那行娟秀的字体,开口问道:
“十七娘的回信?”
陆铃儿点头:
“嗯,看来密信的线索,很快就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