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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2 / 2)

“为民解百忧之所?”

“正是,解忧阁正如其名,旨在为百姓解忧,为宁国积福,在场若有人接触过解忧阁,便会知晓儿臣今日所言非虚。”

容砚此话一出,席上已有不少人点头赞道:

“这倒是真的,解忧阁帮忙老百姓解决了不少难题。”

“是啊是啊,解忧阁做的都是大好事啊。”

他们都不明白,这好好的解忧阁,怎么就里通外邦了?

“儿臣从小体弱,自愧未能于朝堂之上替父皇分忧,又恐自己的身份徒惹事端,便以韩恪之名建立解忧阁,愿以微薄的力量为民解忧,让百姓感念宁国之福祉,至下而上真心拥护我朝。”

“正因如此,儿臣今日才能找来这么多百姓写下寿字,诚心为父皇祝寿、为宁国祈福。”

“至于里通外邦,纯属无稽之谈,闵相所言,绝非事实。”

宁帝细细听来,越听越觉得容砚说得有理。

若是解忧阁只是为民解忧,那不但不是件坏事,还是件大大的好事,方才的明灯贺寿,不正是百姓感念宁国之恩,自发为他而写的。

他的眼眸又转向容砚身边的陆铃儿,证人说她,是易容的?

“嗯,那你带来的这位彩戏师又是怎么回事?”

“彩戏师的确是阁内解忧师,之所以易容进宫,并非是有心欺瞒。儿臣敢问父皇,若提前知晓今日与儿臣一同献礼的彩戏师是名女子,您还会同意她登台献艺吗?”

“这……”

宁帝面露迟疑,此前他从未见过女彩戏师,像这样的行当,就没听过由女子来做的。

若一开始知道那彩戏师是名女子,他的确会看轻,甚至有可能直接换掉这个节目。

容砚见状,朝身侧欲言又止的陆铃儿点了点头。

他早就看出她憋了一肚子话想说,眼下,也是时候让她倾诉一番了。

陆铃儿心领神会,只轻轻从颌角一撕,前先表演麻姑献寿的飞天仙女妆容又呈现在众人眼前:

“圣上明鉴,民女的确是解忧阁的解忧师,在此之前,民女是一名彩戏师,师父亦是出自长宁,名唤幻人张。”

席上之人本就被她撕掉伪装、仙女再现的模样给震住了,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又再次惊呆:

什么?她的师父,是那个彩戏大师幻人张?

众人面面相觑,怪不得这名彩戏师今日展露之技艺如此高超,原来竟是幻人张的徒弟。

十多前年,幻人张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那一手彩戏耍得真叫精妙绝伦,谁家能请到他出场献艺,当天定会是出尽风头。

只是他却于一夕之间不知所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原来他居然收了一名女子为徒。

只听陆铃儿接着又道:

“民女虽身怀技艺,却无法在这长宁城中谋到营生,只因我女子的身份。唯有解忧阁不拘性别,许我以彩戏之巧劲为民解忧,才让我有一处谋生之地。”

“民女在当解忧师的这段日子里,深感百姓虽各有各有难处,但都对宁国、对圣上感怀圣恩,正因如此,每个宁国的百姓,亦想在圣上大寿之日献上自己的一份心意,民女亦是如此。”

“只是无奈世俗对女子有颇多偏见,民女只好出此下策,才得以将今晚的麻姑献寿与明灯贺寿献与圣上。”

陆铃儿这番言论的确是发自肺腑,自她来到长宁,彩戏手艺因她女子的身份多番被看轻,幸而有解忧阁,令她找到了归宿,她能用彩戏助人解忧,亦令她寻到了世间更有意义之事。

眼下这个什么闵相想要栽赃他们?门都没有!

她的话旨在告诉宁帝,解忧阁从无异心,她亦深感圣恩,今日易容欺君,只因世俗偏见,绝无不轨之意。

宁帝看着陆铃儿一副飞天仙女的模样,前先那麻姑献寿为他带来的震撼犹在眼前,不止如此,还有百姓为他而写的寿字明灯。

若非眼前这个彩戏师小姑娘,他也无法见到前先这般合他心意的寿礼,世俗对女子本就苛刻,难为她一片赤忱之心,冒着欺君之罪也要前来为他献寿。

眼见宁帝的表情有所松动,闵宏达轻咳一声,肃声打断道:

“休要扯远话题,今日要揭发的,是靖王里通外邦。”

容砚与这陆家女还真是巧舌如簧,居然扯到了世俗偏见,差点把场上所有人都绕进去了。

“本王已经说过,解忧阁并无异心,里通外邦实属无稽之谈!”

容砚冷然重申立场,然后行至曲兰前方:

“曲管事,你曾经手过解忧阁内账目,你且说一说,解忧阁可有通敌的可能?”

方才曲兰说的都是他们的身份,这本也是事实,她指认起来并无不妥,但通敌构陷之辞,要让她从账目上说出个所以然来,容砚笃定她还做不到。

果然,曲兰被这么一问,一下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我……我……”

她今日前来,并不是真的想陷害阁主,只是想让阁主后悔,让他明白将自己逐出解忧阁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她恨的,从来都只有陆铃儿一个人。

方才陆铃儿巧言令色,用世俗偏见躲过了欺君之罪,她还没反应过来,阁主就问她账目可有通敌的可能。

面对没戴面具的阁主,曲兰的心跳得厉害,那张俊颜实在无法令她说出诬陷他的话语。

“怎么?曲管事不知道?”

曲兰抿着嘴唇,最后呆呆地应了声:

“嗯……”

闵相本就没交待她该在账目上怎么说,她也的确是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根本无法证明,解忧阁有任何异动。”

“我……我……”

曲兰再度失语,一时之间,闵相让她说的话她全都不记得了。

见到曲兰这般无能的模样,闵宏达拧起白眉,眼底暗芒闪动。

废物,今日找的这些人都是废物!

今日这场戏演到现在,除了揭穿容砚解忧阁阁主的身份,居然未曾伤到他分毫,这小贱种还真是好本事。

他冷哼一声,越过曲兰于容砚身前站定:

“靖王果然能言善辩,不过,即便你能在解忧阁的账目中做手脚,今晚寿宴之上,你与安国使臣暗传消息,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按原来的计划,证人曲兰会在点明容砚身份后,指认解忧阁染指宁国朝堂,暗中与安国来往,将宁国机密传至外邦。

没想到,这个废物竟被容砚一问之下自乱阵脚,未能将关键话语当众说出,白白失去了一个打垮容砚的好机会。

今晚连出数招都未能拿下容砚,此刻便剩这最后的绝杀一招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宾席之上却有一人腾地站起身来:

“闵大人,你要栽赃你们宁国之人我管不着,但若想将这一切都扣在我安国头上,恕我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