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多时,方才还熊熊燃烧的烈火已扑灭大半。
正当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时,不远处却有人在喊:
“孟小双!孟小双你出来没有?”
陆铃儿心中一惊,孟小双还困在火场里没出来吗?
她立马上前询问,得知孟小双为保阁内重要物品冲进了火场,过了许久却没见出来。
陆铃儿二话不说,拿着手中唧筒便冲了进去,孟小双是她一进入解忧阁便交下的朋友,还帮助过她多次,可千万不能有事。
容砚先前见陆铃儿一显身手,带众从将火势灭了大半,便安下心来,领着其他人在四周熄灭余火,待他再次转回来,此处已不见陆铃儿身影,一问方知,她冲进火场救人了。
火场不比方才的火房,大火焚烧之下,房屋甚至有垮塌的可能。
容砚的心又紧紧悬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犹豫,朝裴若愚交代了一声,便也朝着火场冲去。
刚来到入口处,陆铃儿已扶着受了伤的孟小双出来了。
原来,孟小双在火场护住了物件,却不慎被倒落的房门砸到了腿,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了许久,终是见到了前来寻她的陆铃儿。
陆铃儿手执唧筒,所到之处火势渐灭,搀扶着孟小双很快便出了火场。
一见孟小双受伤,立即有人从陆铃儿手中接过她,将她搀了下去,而陆铃儿的目光,则落在了正欲冲进火场的容砚身上。
他们的眸中深映着彼此,火光在他们身后越来越暗淡,彼此的身影却显得越来越清晰。
陆铃儿刚想开口,却见容砚眼中一骇,飞身跃至她身前,搂住她的腰带她闪至一旁,下一瞬只听一声巨响,一片房檐于她方才站立之处轰然砸落下来。
见到那一地碎瓦片,陆铃儿小脸才开始发白,这要是当头砸下,估计就再也起不来了。
容砚也是感到一阵后怕,幸好方才发现得及时,他无法想象自己若眼睁睁看着陆铃儿被房檐砸下会不会疯掉,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方才那一声巨响惊动了正在救火的解忧阁众人,他们纷纷围了过来,生怕还未来得及出来的两人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当他们看到火场入口处的两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滞住了。
他们瞧见了什么?这还是那个冷静自持、拒人于千里的阁主吗?
他居然搂着陆铃儿的腰不放,一直盯着人姑娘瞧?
是他们看错了?还是他们想错了?
当然,他们没看错,也没想错,容砚已经不打算隐瞒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陆铃儿瞥了眼围观的众人,轻轻推了推容砚,示意他可以松开了,容砚的手却从她的腰间转至手心,与她十指紧扣。
陆铃儿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这是……要在阁内公开关系?
她想起他们刚从成州回来之时,容砚就曾说过,他会先带她去思锦轩,然后以韩恪的身份公开他们的关系,看来,他是打算在今天一并都做了。
思及此,陆铃儿脸上又飞起了红霞,四周红光暗了下去,她的脸却红得更为显眼了。
容砚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在她耳畔轻道:
“别怕,一切有我。”
他执起她的手,迎上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从火场入口走出。
方才房檐的垮塌,令他后怕不已,也令他明白,他无法容忍陆铃儿受一丁点的委屈与伤害,他要与她一起,堂堂正正立于阳光之下。
陆铃儿虽是羞红了脸,但思及容砚为她所做的一切,便也不再怯步,同他一道执手走向人前。
他们对感情心怀坦荡,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今日既已如此,那就索性公开吧。
待两人行至人前,容砚才对围观的解忧阁众人道了一句:
“看够了没有?还不快去救火!”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二个拿起手中灭火器具,又去扑火去了,只是一边扑着,一边还偷瞄着阁主这边。
他们可都太稀奇了,阁主居然也有动情的一天,还得是陆铃儿啊。
陆铃儿被他们的眼神越看越不自在,轻声道了句“我也去救火”,便松手拿起唧筒继续扑火去了。
即便没与容砚站在一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还是有增无减,好在这些目光并无恶意,只是充满了好奇与打探而已。
也罢,既然他们的关系已经公开,接下来这段时间,注定会被这样的目光所关注了。
有了陆铃儿配制的唧筒,火势很快得以控制,待众人清点损失、收拾完残局,夜已至后半段。
容砚将陆铃儿送至寝房,这片区域先前火势不大,并未有太多损毁,他终是放下心来,叮嘱她早些歇息,接着又夜审纵火犯去了。
陆铃儿在屋内细细检查一番,尤其查完密信之后方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陆铃儿的房门便被方侃几人敲响了。
昨晚阁主认爱陆铃儿,他们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但解忧阁毕竟遭了灾,很多烧毁的地方急需清理,他们只能暂且压下好奇,待今日一切整顿完毕,才赶过来找陆铃儿。
一同前来的还有梦绾,她只用那双如丝媚眼,意味深长地看着陆铃儿。
别人不知,梦绾却是知道的,去成州这一路,她可是看得真真的,不过这些事不该她来多嘴,还是陆铃儿自己去回答吧。
陆铃儿哭笑不得,她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好奇心,想来也是,他们以前既能去听阁主的墙角,眼前她这么大一个猛料,他们又岂会放过。
她红着脸颊,把成州的经历又简要复述了一遍,这次她把侧重点放在了她与容砚在危难中的感情递进上,当然,略去了中情毒那一段。
几人听后方才恍然大悟,先前只道他们这一路凶险万分,今日再看,原来他们这是在危难中结下的情意。
方侃眼珠一转,结合昨晚两人的表现,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点:
“所以,是阁主先动的心,对吧?”
“这不明摆着嘛。”池飞接下了话茬,“陆铃儿你是不知,阁主今日已经放话了,说你将是未来的阁主夫人。”
此话一出,几人全都起了哄,陆铃儿捂住满脸红潮,正欲开口,一道男声便从门外传了进来,那声音如冰泉初融,冷冽中又带了几分暖意:
“怎么,我说她是未来阁主夫人,你们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