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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2 / 2)

陆铃儿心下一震,容砚回来了?

“靖王?他怎么了?”

见陆铃儿一脸惊诧的模样,容玮觉得,是该在她面前揭开容砚的伪装了。

他将陆铃儿带至桌前坐下,接着说道:

“容砚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温润无害的模样示人,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所骗,如今见容珅倒了,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吴王容珅刚因贪墨吉州修堤款而倒台,他容砚就一转寻常优柔平庸的面貌,跳出来要去吉州赈灾。

要知道,他借由水患之事将容珅及其背后的工部拉下马,也是存了随后去吉州赢取民心之意,只是前期民怨太大,他准备待朝中大臣先安抚一轮再去。

倒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容砚主动请缨去吉州赈灾,宁帝正需有位皇子到当地安抚民心,便立马允了他。

容玮闻此消息,与闵家携手多方阻击,却未能伤容砚分毫,亦未能破坏他在吉州的赈灾事宜,反倒眼睁睁看着他赢得了百姓的称赞。

今日他带着吉州人民的感激之情高调回京,宁帝对他另眼相看,还当即将他身边之人擢升至工部左侍郎。

自吴王贪墨案后,工部被整顿大半,如今尚书之位暂时空缺,左侍郎便是职位最高之人,今后再升为尚书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容玮盯了许久的工部,就这么落到了容砚手中,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他今日愤懑不已,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幸好,他还有陆铃儿在身边,他心里的怒意已被她抚平了大半。

只是他一想到陆铃儿曾与容砚也有过不少接触,他心里就如同被针扎一般难受。

他将今日之事简要说与陆铃儿听,也是想让她知道,容砚此人暗藏祸心,不可轻信。

可他却不知,陆铃儿早就知道容砚多年的示弱蜇伏,甚至比他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听到容砚高调回京,开始展露自己的实力,她暗暗为他感到高兴,她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他。

不过当着容玮的面她不便表露,只微微诧异了一番:

“原来如此,还真是没想到。”

容玮见状也逐渐放宽了心,既然陆铃儿今日如此乖巧,他也不想再与她谈论这些糟心之人了。

他盯着陆铃儿娇俏的脸庞,寻着话题与她聊天。

他问她这十年是怎么度过的,问她在解忧阁都是如何出的任务,甚至问起了她去成州取密信的经历。

陆铃儿挑着问题回答,不愿说的事,她只简单带过,容玮也不恼,他并不在乎能聊出些什么,就是想这样看着她,看她一点一点地接受他。

直到房门轻叩,他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陆铃儿目送着他,看着房门开启又闭合。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容玮身边的侍卫有些违和,此前守在门口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今天怎么还擡起眼看她了呢?

不过她已无暇顾及这一闪而过的违和感,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需要做。

她请秋芳将花汁挤好之后,将杯盏收好,又悄悄藏起了数根花茎,以及一把剪刀。

夜里床幔落下,陆铃儿拿出藏好的花茎,借着朦胧的暗光,用剪刀将其剖成细丝,然后编织成绳。

自从让容玮送来了鲜花,她每日在人前插花、做香芬,夜里便悄悄编茎成绳,如今花汁准备得差不多了,绳子也已足够长了,明日,便可以行动了。

第二天,陆铃儿与往常一样,依旧插着花,将花汁调和成怡人的香芬。

午膳过后,几人都显得有些困顿,陆铃儿拿出今日才调好的一盏香芬,递到春芳秋芳面前:

“你们犯困吗?不如来闻闻今日这个香芬。”

像这样的场景,两个丫鬟并不陌生,每一次陆铃儿递过来的香芬都十分好闻,明明还是那些花,经她一调制,竟能发出不同的香味来。

她们不疑有他,凑近那香盏嗅了起来。

陆铃儿先让秋芳闻了片刻,接着又递到春芳面前,两个丫鬟只觉一阵暗香袭来,本就有些困顿的脑子,一下更加昏沉不已。

春芳打了个哈欠,闭眼靠在椅子上便睡着了。

秋芳强行甩了甩脑袋,朝陆铃儿疑惑道:

“陆小姐,这香有些不对。”

“不对吗?我觉得挺好的啊,你再闻闻?”

陆铃儿将香盏再次凑到秋芳鼻下,秋芳来不及避开,再次吸入那股暗香,这一次她再也招架不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陆铃儿轻喊了两人几声皆没有动静,她扬起唇角,久违地展露了笑容。

师父有门绝技,在彩戏道具匮乏之时,以植物汁液调配成不同种类的制剂,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平日里她道具多,很少会用到此法,但此时,它将会是她离开此地的法宝。

她走到香炉前,灭掉了那沉沉的香气。

此香很淡,味道并不显,但却能令她长时间失力,这几日她已用香氛将那味道冲得几不可闻,失力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但若要恢复如常,必须先将其熄灭。

调息片刻过后,陆铃儿已基本寻回了力气,她甩出夜间用花茎编成的绳子,径直攀上了天窗。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屋内看向窗外,外间像是庭院,且不像门口那般有重兵把守,从这里走更为安全,只是她那些道具,怕是不好拿回来了。

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逃出去再说。

她再次翻出一盏“香芬”,将其倒在了天窗的铁护栏的边缘处,只听“滋”的一声,那铁护栏竟开始冒泡,肉眼可见的一点点被锈蚀。

说起来还多亏了容玮每日送来不同的鲜花,她才能配制出这样能腐蚀钢铁的制剂,不过铁护栏完全被锈蚀还需点时间,她不必一直攀在窗前这么干等着。

她下地刚准备再歇上一歇,门外便传来了嘈杂之声。

陆铃儿心中暗道不好,眼看她都快出去了,外面又怎么了?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什么事端。

她擡头看了眼还未完全锈蚀的铁护栏,再将眼神瞥向沉睡中的春芳秋芳,随后将花茎绳紧紧缠于手中。

若是此时有人进来,她只能攻其不备提前将其放倒,不然一但发现这两个丫鬟昏睡不醒,她要想逃走可就难了。

她细细地听着,门外的响动已越来似大,似已来到门前,然后戛然而止。

安静了片刻,那扇只能由外开启的房门,打开了。

一道身影迅速踏了进来,陆铃儿旋即闪身,正欲用手中的花茎绳攻向来人,熟悉的冷泉之声却在耳边响起:

“陆铃,是我!”

那声音令陆铃儿倏然停下动作,直勾勾的盯向门口之人。

那人身着相思灰劲装,面覆墨梅玄铁面具,手握君影长剑,不是容砚还是谁!

陆铃儿眼睛瞬间湿润,听闻他昨日才回京城,今日他便找到了她。

她几个快步奔至容砚身前,眼中泪水未干,唇角已绽放出笑容:

“你来了。”

容砚手中长剑还有鲜血滴落,望向她的长眸满是柔情:

“嗯,我来接你回家。”

话音刚落,陆铃儿便倾身上前,环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