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花锦怡拼命地跑,漫山遍野的火烘烤着她,可她没有后退,跑进火场的前一刻,有人在后面死死拉住她的胳膊。
花锦怡气急败坏:“别拉我,我爹娘还在里面!”
她回过头,拉住她的人面容模糊,虽然没有带鬼面具,可她觉得他就是陆名,他说:“那不是你爹娘,你娘是福安长公主。”
“福安长公主真是我娘吗?她不是!”她情绪崩溃,恸哭着咆哮。
没有哪个娘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她骗她、害她,几次派人杀她……
陆名叹口气,轻轻抚上她的头,也许是他的手太温暖,花锦怡心中生出些疑惑,她睁开泪眼,原来不是陆名,是义母。
花知巧用手帕沾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别担心,娘没事,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可是……”花锦怡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她的养父养母早就已经死了,那火里的是谁?
她回头向火光中看去,却看见拾风雨正挥舞着剑与人打斗,兵器相交的火花四溅。对面那人技高一筹,没几招就将拾风雨的剑卸下,闪着寒光的利刃顷刻刺入他的胸膛。
“拾风雨!”花锦怡心头一紧,猛然睁开了眼。
原来是梦,她满头大汗,看清了围在身边的众人。
“怎么还没醒……”
难道自己仍在梦中,为什么义母会在她的床边。
花锦怡迷茫懵懂,脸色惨白,大汗淋漓。花知巧心疼义女,慈爱地扶上她的脸:“锦怡,你可吓死娘了。”
拾风雨上前扶起花锦怡,又拿来温水为她润唇,她这才有了些许真实感,义母的后面,林雨亭和花锦玉等人微笑着看她,皆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她脑子有些混沌,突然忆起仙人泽的事。
“付春登呢?”她问道。
拾风雨知道她一心挂念当日的结果,仔仔细细回答:“那日你我中了瘴气之毒,你受伤高烧不退,足足昏迷三天。付春登已死,但……”
他顿住,似乎在犹豫是否告诉她,“皇上驾崩,福安长公主持潜龙剑,顺应天意,不日将继位称帝。”
她终于要如愿以偿成为掌权者了,花锦怡苦笑一声,为自己感到悲哀。
花锦玉扶着肚子,不赞同地瞪向拾风雨,说道:“锦怡,你真要吓死我了,这几天你可得好好养伤,什么事都别管!”
花锦怡点头答应,她感觉身上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手臂和腿上的伤口还有些疼,众人渐渐放心下来。
五天前,花锦怡和拾风雨从仙人泽走出后,受瘴气的影响一直昏迷,好在第二天拾风雨就醒了。
可不知是因为接连受伤还是郁结于心,花锦怡一直昏迷不行,常常梦魇。
彼时花知巧和林雨亭还徘徊在勃州附近打探消息,突然京中有变,刚刚继位没多久的新帝突然驾崩。长公主虽密而不发,却被朝中众臣知悉,国不可一日无君,因此纷纷主张请怀王殿下回京继位。
当晚秋日惊雷,有仙人于福安长公主的睡梦中交予潜龙宝剑,福安长公主因此欲依天道继位。
以冯道引为首的公主一派大力追捧,但朝中主张怀王继位的人仍在多数,福安长公主便以黑甲军为利剑,雷霆之势斩杀数人,朝中局势才终于稳定下来。
林雨亭察觉不对,推测花锦怡根本没在京城,因此改道建州与石家汇合,却惊讶地发现花锦怡就在建州。
付春登、彭星剑和韩旗接连殒命,福安长公主心痛于少了左膀右臂,但大敌当前由不得悲痛。
福安长公主本就处在舆论中央,先前不顾反对任用冯道引为内阁首辅,朝中已怨言颇多,这次黑甲军她再难置喙,偏偏黑甲军从平民选拔,不能用家族把控,她只好在军中提拔一人,名叫魏子濯,他实力不凡,深得尊崇。
福安心知再难像从前一样驱动黑甲军,奈何他们冯家没有拿得出手的武将,连安插都不能,好在亦不是谁都能驱使的。
福安长公主揉揉眉心,枉费她将弟弟当作儿子一般养,她的好弟弟却死也死的不是时候。
李冶在外巡视倒是乖巧,每五天便传回文书禀告民情,今天的又到了。福安长公主拆开文书通读一遍,略微放心,李冶所在之地距京城遥远,不怕他突然回京打乱她的计划。
文书中并未对皇上驾崩之事避而不谈,而是表示悲痛和惋惜,还有不能为皇姐分忧的惭愧。
福安蹙额稍展,终于稍有放心。
自皇上驾崩,坏消息接二连三,她手下的利刃一一折损,竟是天要亡我之相。
为了除掉花锦怡,连付春登都死了!
一想到这,福安极恨,竟然硬生生将朱笔折断了。
黛墨心疼长公主,连忙将折断的笔夺下:“殿下何必弄伤自己。”
她叫小宫女去取药,自己则摊开长公主的手,仔细查看是否有木屑刺入。
福安却置若罔闻,也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般,喃喃开口:“莫非是因我有意动她姻缘?”
黛墨没听懂长公主的吩咐:“殿下说什么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