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剑轻笑,这人果然与郡主有关,一诈便漏了马脚:“不论有无信物,你们今日必须要跟我走。”
彭星剑扭扭刀柄,眼中竟有些许得意期待之色,仿佛许久不曾打杀别人,今日终于盼来机会大展拳脚。
林雨亭脸色铁青,他不相信这个人。若真是花锦怡身边派来接义母的人,为何对他们如此不善,摆明了是不由分说来抢人的。
但他不想在这里打斗,两人说话声音小,花知巧还没察觉,如果打斗之下兵器相击,花知巧听到冲出来再伤了自己可怎么办。
“兄台少安毋躁,进京可以,还望告知郡主召见有何缘由?”
彭星剑笑笑,若是不用动武自然最好,“郡主病重,见义母最后一面理所应当。”
林雨亭握紧手中的剑,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他。若是担心花锦怡,他们夫妻二人可以自行进京,不必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有牵扯。
他善意一笑,佯装同意:“既然是郡主病重,我们二人自然要进京探望,但路途遥远,今晚需稍作休整,明日随你一同出发。”
彭星剑上下打量林雨亭,玩味笑道:“这恐怕由不得你。”
说罢,彭星剑挥挥手,从不远处的斜坡下走出两人。
这回三个对林雨亭一个,他怎么也逃不掉。林雨亭脸色微变,一时间进退两难。
但彭星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我们三人的马匹就在不远处,你们可以随我一道下山,若需要休整,晚上到驿馆再休息不迟。”
“师兄,你在和谁说话?”
花知巧的声音高扬着越过院墙而出,院外的几人循声看去。彭星剑向前探出一步,林雨亭随即抽出银剑将他抵在原地。
另外两名黑甲军握紧刀柄齐齐上前,作势要抽刀对抗,却被彭星剑擡手制止。
“不可无礼。”彭星剑说道:“此乃郡主义父义母,退下。”
林雨亭眉目间的戒备渐转,更多了探究。这个人分明来者不善,为何迟迟不动手,莫非有所忌惮。
彭星剑倒是不忌惮什么,他是看林雨亭对他十分抵触,怕这两人鱼死网破,万一死了就坏事了。
“鄙人彭星剑,奉福安长公主之命邀两位进京,此前多有试探,还望见谅。”
彭星剑一抱拳,微微低头作揖。林雨亭簇起眉头,仍不敢信他。
花知巧已经推开了门,入目的是林雨亭持剑的背影,对面站着三个男人,一人抱拳站在前面,看起来年纪稍长,还有两个年轻的跟在他左右两侧。
“长公主殿下为何邀我们进京?”花知巧问到。
林雨亭刚欲阻止,彭星剑一改先前的姿态,拱手作揖,彬彬有礼道:“郡主重病,情况危急,长公主特命彭某不惜一切代价将您带回京城,见郡主最后一面。”
什么!
突闻噩耗,花知巧脚步踉跄,险些没站稳,林雨亭回身将她扶住,怒目瞪向彭星剑,将花知巧扶到院中的竹凳上坐下。
彭星剑无所谓地笑笑,擡脚跟进院子里。
花知巧越想越心惊,只觉得肚子抽着疼。她扶着肚子说道:“师兄,我没事,你去送送彭统领。”
彭星剑脚步一顿,没料到这个女人竟要送他走,说道:“夫人不必心急,我已率黑甲军前来,正好护送夫人快马加鞭回京见郡主殿下。”
未等花知巧开口,林雨亭半挡在花知巧身前,拱手回绝:“彭统领,还请先行离开,我夫人身体不适还需静养,不日我二人将登门拜访,一同进京。”
彭星剑攥紧刀柄,抿抿嘴唇,不情不愿地说道:“既然如此,留下潘王二人任二位驱使,等夫人修养好后,可由他二人带两位来找我。”
林雨亭阴沉着脸,心知他即便拒绝,这两人也必定会在暗中监视,于是谢道:“多谢彭统领,只是我这陋室太小,只能委屈二位住在棚子里了。”
棚子在院子的角落,是他们夫妻二人过来居住后新建的,平时放些用品杂物,只有一个小门可以走。
彭星剑身后的二人拱手称是。
送走彭星剑,林雨亭搀扶着花知巧回到房间。
虚掩的小窗正对着棚子的大门,林雨亭躲在窗户旁观察,看见潘王二人进了棚子。
“师妹,你别心急,这事是真是假还未可知。”林雨亭小声安慰道。
花知巧倒了杯水顺顺气,说道:“那姓彭的说完,我的确急火攻心,险些失去理智相信他的鬼话。但我转念一想,锦怡一向谨慎又事事考虑周全。她早已来信说明伤情,不像作假,退一万步讲,若真病重到无力回天,即便不告诉我,也必定会告诉师兄你的。”
林雨亭点点头:“师妹机敏。”
花知巧苦笑着说:“机敏也没什么用,也许锦怡还好好的在京城享福,可这姓彭的三言两语就乱了我的心,我必定得见到锦怡才能安心。”
这趟京城非去不可,但他们不能和姓彭的一起走。
林雨亭又瞧了瞧棚子的矮门,还有这潘王二人,他也要找机会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