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于达想喊救命,可惜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直直倒下了。李冶疯了般大笑,笑得眼角带泪,嘴里喃喃道:“就你也配做我父亲……”
一切发生的突然,狱卒看出不对,连滚带爬地赶到时,于达已经断了气。
阁老被死刑犯杀了,狱卒顾不上是自己的罪过,马不停蹄报告上峰。
消息重大,没多时就传到怀王和福安长公主耳中,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追究。于达这人养不熟,死就死了,况且又是李冶杀的。
福安没忍住笑出声,这难道就是狗咬狗?
纤细的腰间揽上一张大手,将她压在床上。
“殿下若是不困就继续?”
“统领年轻力壮,我可得睡够了觉才能维持容颜。”
福安婉拒了付春登的提议。福安长公主今日宿在长公主府,付春登更毫无顾忌,找她行云雨之事。
“年轻力壮还不好?”
打情骂俏间,福安按住他的手问道:“你看锦怡长得美吗?”
付春登实话实说:“自然没有你美,只年轻罢了。”
福安攀上他的肩,提议道:“等我做了女皇,她便是公主,我要你做她的驸马。”
她说得轻易,付春登只以为是在开玩笑,问道:“娶了她还能来找她娘吗?”
福安攥紧拳头捶上他的胸膛:“别没正经,你就说娶不娶?”
“只要还能上你的床,让我娶谁都行。”
付春登凑上去吻她的唇,急切着表忠心,福安终于肯陪他动作。
等她料理完怀王,皇帝若还不醒,她手握潜龙剑,刚好可以做女帝。到那时,她的婚事必定还有更好的人选,可付春登亦不能舍弃,不如就拿锦怡拴住他。
花锦怡没死正好,她虽更像黎水镜,与她倒有几分相似,又胜在年轻,付春登定能满意。
一番云雨过后,付春登抚摸美人圆润的肩头,问出心中疑惑:“郡主真是你的女儿?”
如果不是花锦怡命大,上次在昆仑山,她已经死在他的剑下了。
“怎么,觉得我冷血?”福安反问。
付春登笑笑,他前脚说她冷血,后脚就会被请出去再也进不来。曾经的福安公主是全天下最受宠的女人,如今的福安长公主则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反正他可不敢惹。
“我只是好奇,这么多年过去,单凭一枚铜币就能随意认亲?”
“她和她父亲很像。”
福安目光幽深,眼前的帷帐好像一张画布,被烛光映出的明亮和暗影,就像昆仑山上的一草一木。
她曾在那里度过最快乐无忧的十年,那时的她天真烂漫,不懂得荣华和权力的好,一心只有情爱和自由。
回到京城才发现,即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使她穿戴最华贵的衣裳首饰,还是会被京城的公子小姐看不起。
他们不敢当着面说,却总在背后讽刺她不学无术,不知检点。
可惜她连反驳都不能,她的确在昆仑山上追风扑蝶地过了十年,的确偷尝禁果与铸剑师生下孩子。
可这些不是她的选择,是父皇。是父皇厌恶她整日缠着母后,将她送得远远的,接回她后亦不闻不问,直到她在额间带上莲花钿。
那是母后最爱的装饰,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
父皇宠爱的不是她,而是母后,他厌恶一切能抢走母后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例外。
他厌恶她,更不屑于她与低贱的铸剑师有了首尾,他给花锦怡取了玉山郡主的封号,时时刻刻提醒她在昆仑山上做的丑事!
黎水镜带来的屈辱,她忍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忘记,花锦怡又将屈辱带了回来!
福安咬牙凝目,仿佛要将帷幕盯出个窟窿。
靖和帝不是一个好皇帝,他骄奢享乐,将朝政甩手给内阁。他亦不是一个好父亲,生而不教,仅有的几个孩子各个自私自利,唯利是图。
但他是个好丈夫,他痴爱着自己的发妻,连皇位都必须传给发妻的儿子。
不过前尘如何又怎么样,明日李冶一死,她便将刺杀郡主的罪名安在李准头上,不论如何,她才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