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用他们的苦力用得心安理得,为了照顾郡主,他孙女撇家舍业跑到黄玉镇来,两个病人用了那么多稀罕药材,郡主虽然给了钱,可每天多了十几张嘴吃饭,他一分钱还没收呢!
“素问姐姐,能扶我去看看我夫君吗?”
花锦怡乖巧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脖子,只留下圆溜溜的小脑袋露在外面。
李素问轻笑一声,她已经知道花锦怡是当朝郡主,不过这个郡主没什么架子,还可爱得紧,就好像她多了个妹妹。
“行,你真是一日不见他都不行,这是刚成婚没多久吧。”李素问打趣。
“他伤得重,不去看我不放心。”
李素问能理解,两人患难与共、同生共死,是难得的夫妻情谊。
她扶着花锦怡起身,花锦怡肌肤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可身体里的损伤却要慢慢恢复,此时还不能剧烈活动。
拾风雨就歇在隔壁的屋子里。
他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身体亏损的厉害,每天都要睡很久,多亏他从小就经常受伤,已经习以为常,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死了。
“锦怡,我没事。”
看见花锦怡被搀扶着走进来,拾风雨微微直起上半身。
“我知道你没事,好好躺着吧。”
花锦怡无奈开口,这人,每次她来都要挣扎着起来,结果经常全身无力头晕目眩地栽回床上,惊得老李大夫吹胡子瞪眼,生怕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再把自己折腾死。
李素问识趣地将时间留给小夫妻俩,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拾风雨靠在床围上,小心开口:“锦怡,你觉得这次是谁?”
花锦怡摸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腔,“这人根本不是为了剑,是为了要我的命。”
还好剑虽然丢了,命却捡了回来。
“我这几日躺在床上没事干,将那日的事仔细回想了几遍。”拾风雨压低声音:“韩旗与那蒙面人认识。”
花锦怡也早有怀疑,韩旗虽比不上付春登,可那是整整十五名黑甲军,竟被一人轻易攻破,后来他们两人被蒙面人缠住,黑甲军竟迟迟没有赶到。
哪哪都透着不寻常。
拾风雨推测道:“若是晋王或怀王,只需盗剑即可,杀人反而触了皇上和公主霉头,恐怕此次刺杀的主谋不是皇上就是……”
他欲言又止,花锦怡轻轻开口。
“公主。”
除了皇上,就是她的娘亲,福安公主。
可公主为什么要害她,她是失散多年的女儿,她们整日的朝夕相处、温情拳拳,难道都是假的?
拾风雨探出手,将花锦怡微凉的手紧紧握住,只是他的手更凉,两人对视而笑,将紧握的手伸到被子下取暖。
原来两人可是能深冬北上的习武之人,谁成想现在才秋日就怕冷了。不过也幸好底子厚,换个人早就死了。
拾风雨怕花锦怡伤心,可她却反过来安慰他道:“是皇上也好是公主也罢,咱们只管养好伤,争什么权、夺什么位,这些阴谋咱们一概不管,每天开开心心最重要。”
经历过濒死的绝望,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
“妹妹,有个叫四宫的小兄弟来找你们。”
四宫怎么跑到这来了?
“让他进来吧。”花锦怡松开拾风雨的手坐好。
李四宫已经三两步走到床边,眼前的两个人比在京城时消瘦了不少,他嚷道:“我就你们两个朋友,还好你们没死!”
“你这小子……”拾风雨笑骂着,又猛地咳嗽几声。
四宫慌忙为他倒了杯水,不敢再耍宝,不问自答道:“我听我爹说锦娘是郡主,吓了我一大跳,后来又听人说郡主在昆仑山下遇刺,我心里担心,就跑来找你们了。”
“你娘怎么样了?”花锦怡问,这孩子别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我爹说你们给他留了银子买药,这段时间他一直陪着娘,我娘好多了,我才放心过来看你们。”
“银子还够吗?”拾风雨缓过气,又问道。
“我看又要花没了,不过我爹特意叮嘱我,不许再拿你们的钱。”
四宫抢着说。
上次的钱已经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怎么好意思再要。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看他们俩这样子,也不是多受宠的皇亲国戚。
“我有钱,就藏在鬼宅的大槐树下,上次走的急,爹娘又不让我去京城,钱还一直埋在那呢。我说来找你们的,正好可以瞒着他们偷偷到京城去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