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问小心翼翼掀开衣服,生怕牵动伤口的血痂,伤口斜插进左胸,看起来是居高临下刺过来的,幸好堪堪避过心脏,不然恐怕到现在尸体都凉了。
两人伤员均在诊治,韩旗将从马臀上取下的飞镖递出,吩咐道:“不眠不休赶回京城向今上禀报,郡主遇刺伤势严重,潜龙剑遗失。”
一名黑甲军接过飞镖,勒马奔着京城而去。
整整五天,花锦怡和拾风雨均不曾苏醒,偶尔发烧不退,医馆兵荒马乱。
第六天,花锦怡先醒了过来。
她懵懵懂懂,分不清是什么地方什么时辰。余光看见有个身影在旁边忙碌,她想张口问,可一张口就猛地咳嗽起来,胸口也传来疼痛。
李素问小跑着到床边将她按住,“别动,你的伤太严重,需要休息。你放心,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也没事。”
疼痛和无力让花锦怡不敢再动,只能任由她为自己擦脸喂药。
好消息接二连三,就像有心灵感应般,当天晚上,拾风雨终于醒了。他亦无法起身,好在大夫善解人意,和他主动说起花锦怡的情况。
花锦怡喝过水恢复些精神,李素问早就好奇,看她状态不错,随即问道:“我为何看你有些眼熟。”
花锦怡虚弱一笑:“许是原先见过,我及笄前在镇上读过书。”
“跟着你们的是京城的黑甲军吧,你必定身份尊贵,怎么会在这里读书?”
“我从小在花脸村长大,后来才找到亲生母亲。”
李素问一愣,花脸村,那不是前几年一夜之间消失的村子吗?当时有邻村的人来医馆说起花脸村整晚的大火,祖父发了善心,带着还未出阁的她去行医。
当时大火将村子焚烧殆尽,尸体大多被过了火,可还有未被烧到的尸体,那些人身上均有刀伤,根本就是死于非命。
李素问斟酌着开口:“花脸村如今已经没了。”
花锦怡苦笑一声,她不仅知道,还又一次险些丧命在那里,“当年山匪屠村,我未在村中,侥幸逃过一劫。”
李素问疑惑:“这十里八乡从来没有山匪,那边山匪从何而来又消失到哪里了?”
到底怎么回事?
花锦怡的脑子嗡得一声响,又开始天旋地转起来。李素问不敢再聊,嘱咐道:“别费心神了,修养要紧。”
花锦怡不敢再想,当务之急是抓紧恢复,还不知道拾风雨怎么样了。
千里之外。
黑甲军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匆忙将昆仑山的情况禀告靖和帝。
潜龙剑竟然丢了!
靖和帝气得将笔墨摔在地上,心中已有了罪魁祸首。
“付春登,速速去查。”
付春登接过飞镖,恭敬称是,贼人不小心留下了证据,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幕后主使。
“福安放心,付统领必定能找到主谋。”靖和帝拍拍福安公主的手。
福安公主的眼泪好像不要钱一样汩汩流出,哭着说:“不知道锦怡如今是死是活,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当真为了那把破剑就罔顾人命吗?”
那哪里是破剑,分明是天授皇权。
靖和帝不想和女儿提这些事,只安慰道:“别怕,父皇替你做主!”
福安抽泣着扑到父亲怀里,渐渐止住了哭声。
回到公主府,黛墨伺候着福安净面宽衣,又恭敬说道:“殿下,热水备好了,现在沐浴吗?”
福安望望天,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独自朝浴室走去,黛墨不敢跟着。
昏暗的小路上,福安公主步履轻盈。
浴室由石头和玉砌筑而成,灌满热水趴在里面十分舒服,正适合解她这一身疲乏。
转过造景石,腰间突然缠上一弯粗壮的手臂,福安惊呼一声,栽进一个人的怀里。
她想回头去看,未等动作便被那人一把擡起,快步朝浴室而去。
“放我下来!”
她娇笑着捂着腰间的大手,却被一扔落入氤氲着热气的水中,身后噗通一声有人跟着入水,她转过身却眼前一花,被人紧紧按在怀里吻了上来。
湿透的衣衫铺展在身上,勾勒出两人的轮廓,身躯紧紧镶嵌在一起,福安沉浸在热情的激吻中,随着水波的震荡忽上忽下。
男人终于肯松开朱唇,打趣道:“殿下如此热情,可是对我的差事满意?”
福安呵呵笑了几声,轻喘着鼓励:“满意是满意,可你太心急,我这小衣可不能沾热水。”
男人伸手摸去,小衣布料上等,可还是不如公主的肌肤细腻。他听话地替她将小衣剥落,说道:“殿下怎么不早说?沾不得热水便别穿正好。”
池水翻涌,白色的雾气中,两道身影在水中嬉戏追逐,引得水波动荡,时不时传出笑语声。
黛墨站在远处的灯笼下静静等着伺候,月光幽幽打在浴室的大门上。黛墨大不敬地想,自己好像在给颠鸾倒凤的妖精把守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