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高高在上,看着低微的人为生活挣扎,原来这么心痛。”她摸摸自己的心脏,也许不是心痛,是类似愧疚的不安,让她觉得仿佛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十六岁时第一次来京城,远远见过公主母亲的仪仗,华丽的软轿被威严的黑甲军包围,过路的行人被步步驱赶,沿路跪拜,的确威风。
未曾想几年以后,她会坐在母亲曾经的位置俯瞰他人。但她想,她是不同的,在她的心中,自己先是和别人一样的芸芸众生,然后才是本朝郡主。
马车咯吱咯吱地出了城,城外的密林中,还驻扎着听从怀王号令前来秘密埋伏的红羽军。
怀王在勃州闭门不出,只有魏逞知道他此时身体如何。
传闻在皇帝送去的补药的作用下,怀王的身体逐渐好转,可几天过去,他仍不出现,这让勃州府的官员有些怀疑,甚至有人推测怀王已经不行了。
此时的怀王正在屋内看信,每日凌晨,都会有从京城秘密送来的信件,详细记录京城的动态。
他知道潜龙剑在玉山郡主府上,此时连人带剑已经赶往昆仑山。
他自言自语:“福安这是什么意思?”
那把剑好好地在公主府,没人会去轻易打它的主意。
这个世上所有人都知道,要说当今圣上最喜欢的人,不是后宫中的某个嫔妃,不是当朝太子或是哪个亲王,而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福安公主。
如今潜龙剑一出,晋王必定虎视眈眈,这趟浑水,他怀王也必定要去蹚一蹚。但京外的红羽军不能动,他们需得时刻等候命令,以防晋王夺剑后突然逼宫,他想来想去,还是得找江湖人。
江湖人爱钱且重信,他多年前就曾找过飞刀客。
早上,魏逞又来送餐送药,怀王下了新令:“你给粱阜送信,让他找些靠谱的赏金猎人,我要玉山郡主的潜龙剑。”
梁阜原是个混混,靠做些与黑白两道均有牵扯的生意发了家,跟怀王搭上后,他全力投钱,因此还得了个双印通县令来当,后来更是被怀王调到京城当上了京官,光宗耀祖。
他得了令,知道又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当天就找来在道上混的小兄弟,将一沓银票砸在他手上,吩咐道:“给我找几个靠谱的,我要潜龙剑,钱我先付一半,另一半等剑拿来再付。”
小弟更有心机,他将银票拿出几张揣进自己兜,剩下的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和自己关系好的飞镖客,一半找了个缺钱的神偷,他就不信,这次双管齐下,还能又出差错吗?
花锦怡的车马好像水上的浮萍,在路上飘荡,水里暗潮汹涌,空中鹰鸟齐飞,是为众矢之的,可他们一点没有察觉,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付春登应是得了皇上和公主的令,并不着急。
这不,他又下令将马车停下,对着里面拱手说道:“郡主殿下,这里有成片的花田,您要不要下来歇歇。”
花锦怡扬起窗帘,一望无际的花田在大地铺展开来,也不知是什么花,这时节还未零落,给人以欣欣向荣之感。
纵使花锦怡及笄前一直长在村中,也从未见过如此美景,她有些欣喜兴奋,拉着拾风雨跳下马车。
拾风雨对付春登点头致谢,这统领还真是心思细腻、不卑不亢,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对花锦怡不错,可从来不与她对视,一直恭敬有礼,从不逾矩。
付春登说道:“两位就近走走,我与兄弟们在此护卫,若有异常,大声呼喊即可。”
两人点点头,手牵手往花丛中走去,没一会儿功夫,付春登就只能听见隐约的交谈声,看见比别处晃得更大的花枝,再看不见人影。
拾风雨不敢领她走远,小心警戒,这里适合埋伏,还是安全为上。
不过没多久,人比花娇的花锦怡还是让他分了心,他没心思再去想别的,眼中只有她的纤细的腰肢和如花的粉面。
他拉住还在向前走的花锦怡,将她用力扯回自己的怀里,揽住腰身低头吻上去。
气氛静谧宜人,花锦怡本能地闭上双眼,在拾风雨细腻的啄吻中逐渐沉迷。
拾风雨吻地呼吸沉重,用力将妻子压向自己,让她好好感受他的情动。
要不是不远处有十几名黑甲军,拾风雨真想幕天席地,和花锦怡寻一场欢。但他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想让她遭人非议。
他的爱抚和克制让花锦怡更感着迷,双手沿着结实的前胸向上,揽上他的脖子,伸出香舌主动迎合。
拾风雨闷哼一声,猛地抓住她的手。
不行了,得停下来,拾风雨将额头靠在她的额头喘粗气,努力平复半晌,眼神危险:“再调皮小心我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