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越洋的商队买的,一年只有一瓶,只够烤一只鹿。”花锦怡回答。
太子失望,他还想试试烤兔肉呢,秘方佐料竟然没有了。
轻柔地女声响起:“殿下喜欢,明年姐姐还请她来就是。”
太子不情不愿,可也没有办法,撒娇说道:“姐姐要说话算数。”
“公主何时骗过殿下。”另一道女声传来,花锦怡不自觉握紧双手,这女声她听过,是为公主和太子取肉的那位婢女,原来刚刚说话的女人就是公主。
太子喜欢,福安公主便也喜欢,她看向站在当赏。”
黛墨领命,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盒子交到花锦怡手上,她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送刘娘子回去吧。”福安公主说。
花锦怡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一关有惊无险。
刚走几步,没来由的,花锦怡觉得自己有些晕,甚至脚步摇晃着站不住,她擡起头看向黛墨,心想莫非是盒子上有什么毒药。
却见黛墨也和她一样踉踉跄跄地勉强站稳,回过头向公主和太子跑去,嘴里说着:“殿下快跑,恐怕是地动了!”
屋里的人瞬间慌乱起来,太监婢女簇拥着公主和太子向外跑。
地面还在摇晃,围场里的人从营帐里陆续跑出来,聚在空旷的地方,不时从地底下传出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人心惶惶。
花锦怡和婢女们站在一起,心里想着拾风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担心她而以身犯险。
好在场面逐渐平稳下来,大家心有余悸,有人仍觉得天旋地转地站不稳,有人止不住呕吐。
还没等众人恢复镇定,大地开始更加剧烈地晃动,营帐发出吱吱地声响,不远处的营帐内,蜡烛被摇得栽倒在地,烛火未灭,营帐瞬间被火点燃。
花锦怡勉强站稳,身边的婢女没有她的定力,摇晃着扶住她的肩膀,连带着一把扯下她的面巾。
她慌忙接住,重新系上,一擡眼,正和黛墨四目相对。
花锦怡低下头,心中祈祷黛墨没有见过刘娘子,或者现在天色已晚,黛墨在慌忙中没有看清她的脸。
黛墨晃晃神,想起去年烤鹿时她去取肉,也曾见过刘娘子。她谨慎地凑到公主耳边说道:“殿下,那刘娘子脸上没有痒疹,而且我瞧着和去年长得不大一样。”
福安公主眼神犀利、面色凝重,一瞬不瞬地看着刘娘子,她刚刚亦见到刘娘子的脸。
“殿下,我去叫黑甲军。”黛墨说,刘娘子烤的鹿肉皇上太子和公主王爷都吃过,如果出了差错那可是天大的事。
福安公主扶着黛墨的胳膊,缓缓开口:“去找付春登,让他派人来,务必寸步不离地跟住她,等地动结束,直接带来见我。”
黛墨晃晃悠悠着去找付统领,付统领好找,就在皇帝身边,她将公主的意思说给他听,付统领当即派出一个小队的黑甲军,将公主和太子围住保护。
花锦怡站在太监和婢女之中,心沉了沉,这地动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拾风雨亦被地动搅得猝不及防,还好地动后场面混乱,黑甲军一边救人一边灭火,无暇警戒,他趁乱飞身躲藏在空地旁的树丛上,透过枝繁叶茂的树叶缝隙,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花锦怡,还好她没事。
地动又持续了好一阵,大地终于恢复往常的平静。黑甲军领着大臣们回到自己的营帐,逐一核实伤员,一切恢复有序。
拾风雨的心却提了起来,他看见花锦怡被黑甲军拦住,领着她跟在公主身后往前走,没多时就消失在了营帐门口。
她又被领进去了!
帐内一片狼藉,桌子上摆的玉屏妆奁散落一地,蜡烛同样落在地上,还好离幕帘很远,火已经熄灭了。
黛墨将椅子扶正,搀扶福安公主坐下,气度压人。
“刘娘子,刚刚没来得及问你,怎么遮起面来了。”公主问。
花锦怡斟酌着回答,恐怕黛墨已经看见了她的脸,此时再说痒疹,无异于自暴破绽,于是说道:“不敢让公主劳心,围场风大,上午草民的脸突然起了痒疹,刚刚一摸才知已经好了。”
福安公主笑了笑,说道:“好了就别再遮了,到我跟前来,太子还念着你的秘方呢。”
两名黑甲军守在门内两侧,花锦怡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听命,她摘
烛光完完整整地照在她的脸上,屋内的人都在看她,但料想的发难并未来临。
公主柔和温婉:“太子殿下喜欢你烤的肉,你说的一年只那一瓶是真是假?”
花锦怡低头回答:“草民不敢欺瞒,一年确实只有一瓶。”
“明年能否多攒一些,给太子好好解解馋。”公主笑着说,语气平和,不像是花锦怡几年前在京城看见的那个,被黑甲军护送出城的高高在上的公主。
福安公主伸手把一侧的袖子向上拨了拨,将手腕上的玉镯褪下,亲手塞进花锦怡的手中,笑着说:“就当作我向你买的。”
一只纤纤玉手落入花锦怡的眼中,细腻白皙、温热柔软,竟比玉镯更加温润,纤细的手腕露在袖子外面,原本带在上面的玉镯被取下,但腕子上并非空无一物。
瓷白的手腕上,用金银的丝缕盘着精致的链子,一枚黄白的铜币赫然绑在上面,写着“一世平安”。
“今日地动的这么厉害,你必定担心家中的情况,今晚便不再留你,回家去吧。”福安公主说着,招呼黑甲军护送她离开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