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风雨不说话,他想回京城看看,好好查一查陆名到底死没死。可如今他与花锦怡刚刚成婚,怎么能此时就撇下她去奔波,若是和任柯一样,多年没有音信无法回家,留下花锦怡独自郁郁寡欢可怎么办。
他不能这样对她。
晚上,花锦怡还在为即将发生的事忐忑,拾风雨却稳稳躺下,只是轻轻揽着她说:“睡吧。”
花锦怡放松下来,享受地窝在他结实的臂弯里。
揽着她的腰,轻轻抚摸秀发,拾风雨沉沉开口:“锦怡,你说陆名到底死了没有?”
陆名是他的心结,花锦怡抱住他,轻声道:“那晚太黑,我看得不真切,可他当时中了毒,浑江的水那么深,他……”
言未尽,意已全,若是陆名还能坚持,他根本不可能舍弃没龙剑。可是,万一陆名真的有奇遇,在危机中获得了一线生机呢?
拾风雨叹口气没再说话,如果他说自己想去京城,花锦怡一定会同意他去的,可是他说不出口。
再等等吧,他劝自己。
怀里的人仿佛体会到了他心中的苦涩,她紧紧贴上来,手环住他的腰轻轻摩挲,好像一只羽毛轻柔地扫过,他心里泛起痒。
索性装模作样地轻叹一声,果然又惹来怀中的人擡头主动轻吻安慰。
拾风雨想起昨夜情到浓时她的主动攀附和亲吻,一阵情动,揽着她纤腰的手向自己按过来。
花锦怡直到此时才恍然惊觉,撑着他靠过来的胸膛求道:“让我好好歇一歇。”
今日她一直强撑着走路,后来实在走不动,躺在床上歇了一下午,就连吃饭时拿筷子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到现在还腰酸腿僵。
拾风雨板着脸:“我本想让你休息一晚,可你还来勾我,我就不客气了。”
她只好求饶般商量:“求求你,就让我歇一歇。”
“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他低头威胁:“你日日都得主动亲我,不然我便让你每晚都不得安生。”
花锦怡连连答应,他这才满意地眯眯眼,语气雀跃:“你可要说话算数!”
他终于翻身躺在旁边,花锦怡抱着被角向床里缩了缩,离他远远的。
拾风雨无声地笑笑,今日本来就想让她好好休息,偏偏她还来惹他,那就讨些好处吧,这样才不算亏。
成婚当日突然出现的鬼面人再也没有来过,拾风雨却无法放心,总是担心陆名还活着,他可能被关在传说中晋王设置的暗牢中,日日酷刑,一直等着他去解救。
如此过了一个月,他的心事重重终于无法隐藏,就连石崇封都看出来了。
“妹夫与锦怡吵架了?”
花锦玉两姐妹正挽起裤脚到河里淌水捞鱼玩,两个男人则并排躺在岸边无聊望天。
拾风雨轻笑否认:“我哪里敢惹她生气。”
石崇封揶揄:“我还以为如我一样宠妻的不多见,没想到你更胜我一筹,活像个小奴才。”
花锦怡擡腿上马他先一步去扶,她抿抿嘴他就递上水袋,她皱皱眉他就擡手为她遮阳,这哪是夫君,堪比花锦怡肚子里的蛔虫。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娶的娘子。”他稍微坐起身,看着站在河里弯腰大笑的花锦怡,发丝半湿,清丽的脸蛋在波光的映照下更加迷人,她穿不惯漂亮的衣裙,只穿着素色的锦袍,依然难掩玲珑的身姿。
石崇封失笑,他还得意起来了,果然是各花入各眼,他眼里的花锦怡还是初见时的小丫头一样,不声不响地跟在花锦玉身边,像个小尾巴。
两姐妹玩够了张罗着要回家,四人在街角分道扬镳,拾风雨牵过马,曲背弯腰扶着花锦怡的手,嘴里掐着声说:“小姐,奴才伺候你。”
路过的行人看过来,一看是个俊小子搀着俏姑娘,都掩面偷瞧,原来是打情骂俏呢。
花锦怡把他的手拍下去,眼风扫过,这人学什么不好,学什么宦官。
拾风雨笑嘻嘻凑过来告状:“今日姐夫笑话我是你的小奴才。”
“那你怎么说?”
“我乐得承认,让他羡慕你我感情好吧。”拾风雨颇有几分洋洋自得。
花锦怡笑着挽上他的胳膊,“你这奴才当得好,就奖励你和我去京城吧。”
去……京城?她怎么知道他想去京城?
“……什么意思?”拾风雨停下脚步看过来,满脸不可置信。
“呆了?我说我愿意陪你去京城,你不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