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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2 / 2)

何谈豁达?赵许心中泛起层层恨意。

任柯走后,父亲整日忧心、郁郁寡欢,后来更是容貌枯槁,只熬过一年就走了。临走前,他句句啼血,为誓死保家卫国却含冤而死的十七位战友,也为曾经意气风发却头顶刺字无声死去的任柯。

他一直以为,是父亲始终看不开、放不下,自我折磨而死。

可是,一向健康的母亲竟也跟着衰败而亡,还好他当时虽年幼,还是留了个心眼,将父母所吃的药渣偷偷留下一份,多年后秘密找人来辨认,一位番邦的游医分辨出,里面竟一味仙人草!

仙人草,研磨配以珍珠粉可保容颜不老,若是服用则会噬人肺腑致死。

整个大寅朝只有一个人有,当年曹人山征战有功,其妹曹贵妃水涨船高,皇上便将番邦进献的珍贵的仙人草赐于她,除了她,再没有别人有了!

是曹人山做了亏心事又怕败露,查到任柯的行踪后疑神疑鬼,将他父母一并杀人灭口。

可惜曹人山如今已死,不然他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

半仙军师笑面对人,但却异常冷峻,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

劝不动赵许,拾风雨也呆呆愣愣地站在花锦怡身边不说话,姜恭只能自己自斟自酌,一时间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姜伯,我陪你喝。”拾风雨回过神来,这回不用姜恭耍心思倒酒,他便自己一杯接一杯地下肚。

天色已晚,赵许起身告别:“锦怡,天冷路滑,你别再送,早些休息吧,食盒先放这,明天我来取。”

他扶起姜恭,虽然身型文弱但却毫不费力,两人相互搀扶着返营而去。

等姜恭和赵许走后,拾风雨已经趴在桌子上轻鼾起来。

花锦怡皱皱鼻子,推他的肩膀。

“锦怡……”他醒了,一手揽着酒壶,一手支在下巴上,歪头看她,眼神迷离。

“你真美……”他喃喃说道。

轰的一下,花锦怡双颊泛红,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倏地缩回,却被他一把抓住。

“耍什么酒疯!”她嗔道。

他将手心里的柔荑揉到胸口,叫她的名字。他抓得太紧,花锦怡抽不出来,醉酒的人不讲理,她只能红着脸去哄。

“你先放开,我送你回去休息好吗?”她问。

“我不回去,我得跟着你。”拾风雨耍赖道。

“跟着我,我送你回去躺着。”

“不去…”

“别闹了,听话。”

“不去……”

花锦怡耐心消耗殆尽,“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你别走!”拾风雨登时站起身,一把将她抱住。

“你别走,你的秘密,我不问了还不行嘛……”花锦怡的挣扎令他心慌,只好心软地承诺。

花锦怡顿住,随即听他说道:“铜币你藏好,谁也不知道,我也装作不知道,行吗?”

铜币…他发现了铜币!

花锦怡用力将她推开些,看向他的眼睛,声音颤抖:“你看过我的铜币…”

她的眼神深邃,双手紧紧抓着拾风雨胸前的衣襟,满脸的惧怕、震撼和探究。

在她的注视中,拾风雨陡然生出一身细汗,回想起刚刚脱口而出的话,登时酒醒。

“锦怡…我不是有意的,我看到了你的铜币,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但我不在意……”

他自嘲地轻笑一声,抱着她的腰不撒手,“不仅不在意你骗我,还怕你知道之后又逃开。”

花锦怡推拒的双手在他柔软又委屈的言语中软下来,心里不是滋味。

拾风雨轻轻擡起她的下巴,将她低垂的脸仰起,看着她的眼睛,“我曾想好好问清楚,你因何惧怕与我在一起,可后来我不想问了。不管你怕的是什么,等你告诉我的那天,我都与你一同面对就好。”

轻柔缠绵的男音在耳边回荡,好像春风和煦,水流潺潺,让她想起昆仑山下的绿树丛花、鸟叫虫鸣,想起永远乐呵呵的养父,辛劳忙碌的养母,宁静而安定。

再卑微的人,付出着爱,自然也渴望得到,他也不例外。

拾风雨低沉着嗓子,恳切哀求:“求你,试着相信我好吗?”

相信……花锦怡突然想试一试,相信他,这个曾经的鬼面人,他可以手起刀落,也可以救她于水火。

脑子还混沌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说:“好!”

随即,一双大手捧上脸颊,她下意识闭上眼,温润的触感轻轻撵过嘴唇,带着绵柔的湿意,仔细品尝。

世界好像变成一片黑白,一瞬间湮灭,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喘息。

他的唇还不满足,又沿着脸颊轻轻吻上眉眼,口中呢喃:“锦怡,我真想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