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帮她撂倒了那些人的正是展昭,丁月华喜出望外,悬着的心终于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这么一放松,她瞬间就没了力气,姿势毫不雅观地跌坐到了地上,如果不是靠湛卢剑支撑,她就要整个人躺在地上了。
展昭以为她是受了伤才会倒下,急忙上前搀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丁月华身上有明显的伤处,这下他就更慌了,以为她是受了内伤。
若只是受了皮外伤,伤处不严重的话不会危及性命,但内伤就要严重得多,虽然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伤势不容易判断,而且内伤往往比外伤致命。
丁月华虽然暂时还没吐血,但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与受了内伤后命不久矣的症状非常相像。
丁月华咳嗽了几声,觉得嗓子像是烧着了一样,肺里也是一团火,每次呼吸,整个胸口都跟着疼。
不过好在不用再跑了,否则再像刚才那样跑下去,这么大热天的,她最后就不是被襄阳王的人杀死,而是会因为逃跑把自己热死。
咳嗽的间隙,她听到展昭询问自己哪里疼,便指了指腿,说:“腿疼。”然后又指了指肋骨处:“肺也疼。”又拍了拍心口:“这里也疼,到处都疼。”
跑步毕竟是一项能带动全身肌肉活动的运动,她跑了一个晚上,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也很正常。
丁月华累得脑子都不转了,展昭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也不去想他为什么要问她哪里疼。
而展昭听她说腿疼的时候还在奇怪,内伤一般都是伤在脑袋或是五脏六腑,胳膊和腿脚一般都是受外伤,所以他担心丁月华是中了毒,毒已经蔓延到腿,所以才会腿疼。
但紧接着丁月华又说、肺疼、心口疼、到处都疼,直听得展昭心惊肉跳,以为是毒已经蔓延到全身,又或是她全身的筋脉都被人打断,所以才会浑身疼痛。
就在丁月华想一觉睡到明年再起、展昭自己吓自己的时候,苏清跑了过来。
包大人见展昭迟迟没有回,所以让苏清也过来看看情况。
“大人,出了什么——丁姑娘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苏清快速扫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几个襄阳王的手下,他们的武器已经离了手,一个个在地上躺得四仰八叉。
苏清皱了皱眉,心想这些人看起来只是些小喽喽,应该不至于把丁姑娘伤成这样,而且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处,如果是受了内伤,也不可能是被这些小喽啰给伤的。
苏清还在想办法给眼前的一幕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丁月华听到她问自己是不是受伤了,便道:“没有,我只是被那些人追着跑了一晚上,太累了而已。”
苏清这才放下心来,看丁月华这狼狈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说:“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重伤呢,原来只是跑累了,可吓死我了。”
展昭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好在他的猜测都是错的。他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紧握着丁月华的手,如今丁月华没事了,他才把她的手放开。
丁月华歇了一会儿,感觉好一点了,便道:“我和白玉堂偷到剑以后,忽然来了很多人追杀我们,我们就分开跑了,不过我看他们好像只追了我,没追白玉堂,所以我想白玉堂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们没事就好,”展昭道,“但你跑了一晚,天气炎热,容易脱水中暑。你与苏姑娘先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展昭只是用石子将追杀丁月华的几个人打晕了,石子只是普通的石子,他平时用来投石问路的,偶尔也可以用作武器,就像今天这样。
追杀丁月华的那些人本来就累得只剩一口气了,所以用石头一打就倒了,想站起来都难。
展昭留下来把他们绑缚停当,准备带他们去见包大人,苏清则搀扶着丁月华先回去。
丁月华已经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她抓着湛卢剑的剑鞘给苏清看:“我们偷到剑了,另外两把在白玉堂那儿,等他与我们会合以后,八柄宝剑就都在我们这边了!”
苏清道:“这就是你们家祖传的湛卢剑吧?”
“是啊,你不知道,襄阳王把宝剑藏在冲霄楼地下,地下阴暗潮湿,连火折子都点不着,而且还有很多虫子,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虫子在地上爬的声音。”
苏清对虫子也没什么好感,听了丁月华的话,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藏得也太埋汰了,好歹别放虫子啊。你们没被虫子咬到吧?”
丁月华就把她急中生智划破装有雄黄的香囊来驱赶虫子的事说了,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至军队暂时驻扎的军营,苏清搀扶着丁月华进军营见了包拯,将昨晚发生之事简略告知了包拯。
欧阳春昨晚负责将守卫引开,他离开之后丁月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按照原定的计划,欧阳春将守卫引开之后,如果运气好与丁月华和白玉堂相遇,就三个人一起走,如果没有相遇,他就暂且在襄阳城外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包拯带兵到达襄阳之后,他再现身。
过不多时,展昭也把追杀丁月华的那伙人带来了,经过审问得知,原来冲霄楼地下的那些虫子没有毒,是赵臣特意从西域带回来的。
这些虫子如果被惊动,那么襄阳王手下的这些人关在笼子里的虫母则会有所感应,他们正是因为发现虫母忽然暴躁,才知道有人闯进了地下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