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影把钥匙放到丁月华手里,说:“我刚去不久嘛,所以不受重用,每天就是巡逻、巡逻、巡逻,偶尔出去跑跑腿。闲来无聊,我就开始悄悄探索襄阳王府,偶然偷听到冲霄楼的守卫说冲霄楼
冲霄楼地面以上的部分有机关保护,丁月华和白玉堂进去闯过一次,有惊无险地拿走了楼内的谋反盟书,不过他们不知道冲霄楼地面以下还有一层,但这一层的钥匙由襄阳王亲自保管,除了襄阳王以外,任何人不经允许都不能进入。
“所以我就挑了个月黑风高的日子,悄悄从襄阳王卧房里偷走了钥匙,连夜找人配了一把新的,又把旧钥匙悄悄还了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瞿影以前是贼,手极快,所以偷襄阳王钥匙对她来说不是很惊险刺激的任务,得手之后襄阳王也毫无察觉。
丁月华道:“瞿姑娘,你连钥匙都有了,那为什么不干脆去地下把宝剑偷走呢?”
“那可不行,”瞿影道,“你想啊,我偷把钥匙容易,而且偷完以后立刻就还回去了,襄阳王根本不知道我偷过他的钥匙,可是宝剑不一样,我又不可能找人一夜之间锻造出足以以假乱真的三把宝剑,万一哪天襄阳王心血来潮去看宝剑,立刻就会发现剑被偷走了。”
宝剑被偷不是小事,而且冲霄楼地下还有一层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襄阳王一定会想到是府内出了叛徒,或是混入了奸细。
如果襄阳王怀疑有奸细混了进来,瞿影刚去没多久,一定会成为襄阳王的重点怀疑对象;而如果襄阳王怀疑是自己人里出了叛徒,他一定会加强戒备,而且把在他府内当差的人挨个排查,过不多久也会查到瞿影头上。
瞿影道:“你们是让我去做暗探,又没让我偷剑,那剑我如果真要偷的话,估计也偷得了,但偷完了就得逃回来,如此一来就做不了暗探了,所以我就没偷,只是把钥匙给你们带来了。”
瞿影的每句话都很重要,都值得细细考虑上很久再作打算,丁月华的脑袋已经有点用不过来了,便道:“我们先回开封府,把这些事告诉包大人,包大人估计还得入宫告诉圣上,之后再——”
“不行,”瞿影道,“人多了,话就多,话多了,浪费的时间也多,我就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才只告诉你一个人。赵臣还等着我的消息呢,我马上就得走了,那些事就由你去说吧。”
如果瞿影今天找的人是韩彰而不是丁月华,韩彰绝对不会就让瞿影这么离开,他一定会带瞿影去见包大人,就算瞿影会因此被赵臣怀疑、继而暴露身份,导致不能继续做卧底,她也必须得去见包大人。
但丁月华不是韩彰,她觉得瞿影的话很有道理,反正只是传消息而已,由她来说或是由瞿影来说都一样,所以她没有反对瞿影的话。
“不过臣黔的事怎么办?”
“我想好了,”瞿影道,“我回去就跟赵臣说,臣黔已经死了。赵臣知道臣黔死了以后,只会加倍憎恨开封府,但不至于傻乎乎地跑来给臣黔报仇。”
“万一他真跑来报仇呢?”
襄阳王有了新动向,圣上知道之后一定又会拉着包大人分析局势,开封府必定会比现在还要忙,如果这个时候赵臣还要来添乱的话,就是忙上加忙,光是这样想想,丁月华就开始头疼了。
瞿影看起来很自信:“不会的,这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我有分寸,赵臣绝对不会来的。时间不早了,我真得走了,回头见。”
又到了道别的时候,丁月华没什么可嘱咐的,只好和上次一样说了句“注意安全”。
瞿影身形灵活,晃进一条小胡同里就不见了。
瞿影带来了这么多消息,客栈是回不成了,丁月华只好转身回了开封府,把方才瞿影告诉她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包大人。
包拯听后眉头紧皱,盯着丁月华放在桌上的钥匙,仿佛要努力盯出火星子。
他张了张嘴想问问题,但又想到丁月华说的消息全都是瞿影告诉她的,她就只知道这么多,问了也是白问,就又把嘴给闭上了。
韩彰道:“万一赵臣要给臣黔报仇怎么办?”
刚才丁月华已经把瞿影给她做的保证说了,不过显然瞿影的口头保证在韩彰看来不是很靠谱。
丁兆蕙道:“那就让他来呗,我们又不怕他。上次我们抓住了他,又故意把他给放跑了,他若是敢来,我们就再捉他一次。”
包拯拿起钥匙看了看,又放下了,说道:“不管赵臣是会自己来报仇,还是派别人来报仇,我们只管加强戒备、小心谨慎便是,最关键的是瞿姑娘说襄阳王派赵臣去江陵调兵,若此事确凿,怕是很快就要起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