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蕙大为惊讶,又是一副吾妹叛逆伤透吾心的表情,只是手里还捧着西瓜,所以感觉他也没多伤心。他冲着白玉堂的背影喊:“你早就该去了!”
白玉堂嚷嚷了一句什么,大概是骂丁兆蕙,丁月华忙着吃瓜,没听清,丁兆蕙也忙着吃瓜,没理会。
白玉堂走后,丁兆蕙和丁月华两个人非常严肃地聊起了——西瓜,准确来说,是西瓜怎样切比较合适,是去皮切块好还是切成片好?或者切成长条。
讨论一番之后,他们一致认为,只要是西瓜,怎么切都好。
丁兆蕙道:“我听说还有拿西瓜用来煮粥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要不——”
丁月华:“别。”
丁兆蕙:“我还没说我要干嘛呢。”
他不需要说,丁月华就已经猜到自己二哥想做什么了,他一定是想自己研究一下用西瓜煮粥。
“粥是好东西,西瓜也是好东西,但若是让你煮西瓜粥,最后很可能粥没法吃,西瓜也给浪费了。”
丁兆蕙:“你不相信我的厨艺?”
丁月华:“不相信。”
丁兆蕙倒吸一口凉气:“吾妹叛逆伤透——”
“省省吧二哥,这一招你刚才已经用过了。”丁月华扭头往楼上看了一眼,“他们聊了有一会儿了吧?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哎呀,人家瞿姑娘肯定是要把自己的心意细细讲来,两个人讲话能有多大动静?”
丁兆蕙话音未落,就听得楼上传来瞿影的尖叫声。
丁月华一愣,和二哥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然后两人迅速起身,往二楼跑去。
猛地推开瞿影的房门,房中两人都扭头看了过来,只见白玉堂正紧紧抓着瞿影的手腕,神情急切,瞿影则是一副既慌张又害怕的样子,奋力想要把手抽出来。
丁兆蕙忍不住说:“白玉堂你干嘛呢?!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你不是君子,但也不能对人姑娘这样,你快把人瞿姑娘给放了!”
白玉堂也懒得与他争论,道:“你们来得正好,这人说她知道龙泉剑的下落!”
瞿影一脸无辜地望着丁月华,摇头道:“我不知道金公子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知道什么龙泉剑的下落。”
丁月华闻言看向白玉堂,白玉堂点点头,她便对瞿影道:“我相信他没撒谎。瞿姑娘,你到客栈来找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瞿影听了丁月华的话,脸色忽然一变,她似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手腕从白玉堂手中抽了出来。
她边揉手腕边说:“你还挺信任他的嘛。”
丁月华见她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语气变了,表情变了,就连神态举止都变了,心想瞿影这人果然不简单。
瞿影揉着手腕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还是丁公子对我好,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刚认识我几天就愿意为我出头。”
丁月华想说她想多了,二哥只是会在白玉堂和任何人闹矛盾的时候永远坚定不移地站在白玉堂的对立面而已。
就算白玉堂今天抓的不是瞿影的手腕,而是一条溜进屋子里来的毒蛇,她二哥也会念叨几句善哉善哉,然后指责白玉堂毫无慈悲心的。
但她没必要跟对方说这么多。
“你真的知道龙泉剑的下落?”
瞿影对丁月华笑了笑,抱起了胳膊:“这么直奔主题啊?就不先跟我聊聊天吗?”
瞿影从刚才起就在用一种慢吞吞的、拖长音的语气说话,应该是想让他们觉得她对目前的情况很有把握,成竹在胸,但丁月华听了却觉得好笑,现在是他们三个人对她一个人,就算有把握也应该是他们,而不是瞿影,所以她初步判断,瞿影现在大概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所以她并不着急。
“先把正事说完了再聊天不好吗?”丁月华道,“况且刚才你不是和金公子聊过了吗?”
瞿影弯了弯嘴角,她现在的笑与之前的不同,之前她笑起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有些腼腆的感觉,但现在她笑起来的时候就显得很……倒也没有多邪恶,而是让人觉得她不好欺负,谁都别想利用她。
简单来说,瞿影看起来忽然变聪明了很多,她在客栈的这几日估计一直在伪装。
而瞿影的下一句话也让丁月华更加意识到对方真的不简单。
瞿影看了白玉堂一眼,眼神中带着戏谑:“这位才不是什么金公子,他是陷空岛的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这些日子一直是以金懋叔的身份示人,不过在此之前,京城中也有人见过他的样貌,如果瞿影是在白玉堂假死之前就已经见过白玉堂的话,她知道金懋叔就是白玉堂也算不上稀奇。
知道金懋叔就是白玉堂不稀奇,但她还声称知道龙泉剑的下落,这两件事情她都知道,这就很稀奇了。
丁月华本以为瞿影今晚要对白玉堂摊牌,向对方表明心意。
瞿影今晚的确是摊牌了,可她的牌和丁月华想的牌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