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家镖局会要一个给自家镖局抹黑的镖师,所以他做镖师做不了多久就会被辞退。
丁月华道:“当年你来开封的时候,公孙先生会不会担心你性子太直,会给自己树敌?”
展昭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当初我不觉得自己性子鲁莽,所以对他的话并未放在心想,日后想来,才明白他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
“说起这个,公孙先生在襄阳不会有事吧?要不要让他到开封来?”
展昭道:“襄阳王不知道是我们去襄阳拿走了谋反盟书,况且他不知道我与公孙兄是故交,我想襄阳王暂时不会找他的麻烦。况且公孙兄是私塾的教书先生,襄阳王就算想捉他也找不到理由。”
而且盟书的事展昭等人并未向公孙策提起过,公孙策对襄阳王谋反一事并不知情。公孙策是局外人,襄阳王不至于找一个教书先生的麻烦。
丁月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襄阳王现在在做什么。”
估计也睡不着吧。赵祯皇帝拿到盟书后一直没有任何直接的行动,只是捉了庞吉到开封府审问,既没有召襄阳王进京,也没有对谋反一事发表任何公开的看法,襄阳王不知道皇帝想做什么,不知道皇帝在计划什么,这一定比皇帝直接出兵镇压他还要让他不安。
展昭道:“襄阳王尚未筹划完备,谋反之事就已经暴露,想必他正在发愁接下来该如何保全自己,圣上若是不行动,襄阳王怕是也不敢有什么行动。”
如果把赵祯皇帝和襄阳王赵爵之间的争斗比作下棋的话,现在双方僵持不下,谁都不想先露出破绽。
因为谁都不想先行动,所以就一拖再拖,你不行动,我也不行动。你开封城内风平浪静,我襄阳城内也波澜不惊,你还是我的好皇叔,我还是你的乖侄子,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若是没有时间限制,襄阳王和皇帝的这盘棋怕是会一直下到天荒地老了。
不过赵爵作为赵祯的皇叔,年纪不小了,说得不好听一点儿,他们两人的这盘棋最晚也就到赵爵死的那天为止了。
“不过这样僵持着总比真的打起来好吧。”丁月华揉了揉眼睛。和展昭聊了一会儿之后,她感觉心安了不少,开始犯困了。
展昭:“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丁月华点点头:“大人也早点儿休息。”
今晚审问完庞吉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子时,现在怕是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明天一早包大人和他就要进宫面圣,留给南侠休息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丁月华别了展昭以后,便下了房顶,翻窗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仍然有些闷,但丁月华困了,从外面回来之后,房间里的温暖反而让她更想睡觉,她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着后,她梦到了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两边坐了一黑一白两尊巨大的塑像,她看不清楚两尊塑像的面目,只知道这两尊塑像分别代表了皇帝和襄阳王,但不知道到底哪一尊塑像是皇帝,哪一尊塑像是赵爵。
两尊塑像像撑天的柱子一样耸立在棋盘两旁,谁都不动,棋盘周围只有丁月华一个活人。
丁月华看着棋盘,又困又着急,想让两尊塑像快些落子,但又不想让他们快些落子。
她急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对着两尊不会动的塑像干着急,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么一乐,她就醒了。
丁月华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苏旭的叫喊声。
苏旭正在满客栈寻找苏清。
苏清这些天一直早出晚归,今天她也早早出门去了顾家镖局,而且今天正好是包拯进宫面圣,与圣上商讨对付襄阳王的对策的日子,但苏旭就偏偏选在这天发难。
一想到今天还要想办法应付苏旭,丁月华本就因睡眠不足而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始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