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摇了摇头:“这个法子展护卫也提过,但是庞吉这只老狐貍恐怕不会上当。我们把他关在这里,一直没对他用刑,他一定早就猜到我不是不想对他用刑,而是不能对他用刑,就算你们未经我允许去审他,他也会把此事怪罪到我的头上。况且用刑就是抗旨,他知道我们不会对他动手的。”
丁兆蕙叹了口气:“那看来饿他几天这个法子也行不通了。”
俗话说人生大事吃喝二字,让庞吉挨饿也算是用刑,所以得让他吃饱穿暖,不能饿着不能渴着。
庞吉甚至还不满牢狱里的伙食,总吵着要吃红烧河豚、鲤鱼焙面、鸭血粉丝汤,还要喝西湖的龙井、安徽的铁观音和洞庭的碧螺春。
丁月华想了想,说:“那我们不让庞吉认出我们不就行了?”
包拯道:“不让庞吉认出来,那又该如何审他呢?”
一旦庞吉知道他们是去审问他的,就露馅了,所以不能明着审问,要让庞吉以为他们不是特意来审问他的,得找个理由不让庞吉起疑心。
丁月华道:“我们可以跟庞吉说我们是为了给白玉堂报仇,所以来刺杀他。现在所有人都以为白玉堂死在了襄阳王建的冲霄楼里,庞吉对此事一定也有所耳闻。”
虽然开封府奉皇帝的命令捉拿庞吉属于秘密行事,没有对外宣布,但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让庞吉以为他们是从某处打听到了消息,知道庞吉是为襄阳王办事的就行了。
他们自称要为白玉堂报仇,寻仇的对象是襄阳王,襄阳王赵爵远在襄阳,而庞吉又是襄阳王的手下,他们先来找庞吉打听消息也就顺理成章。
包拯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值得一试。”
想佯装成悄悄潜入开封府寻找庞吉的样子,就不能在白天行动,只能晚上去,而且审问庞吉的人不能太多,人多势必动静大,太多人安然无恙地潜入开封府的牢房,庞吉也可能会怀疑。
庞吉对展昭、韩彰和包拯三个人已经比较熟悉,北侠欧阳春庞吉只见过两次,但北侠长得比较魁梧,即使用布蒙起脸,特征也太明显,所以保险起见,晚上审问的时候他们几个都不能出面。
众人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让丁月华、白玉堂和丁兆蕙三个人假装潜入牢房,今晚子时以后就行动。
商议完毕以后,丁月华和丁兆蕙就出了开封府回到客栈,等白玉堂回来之后,丁月华就把今晚的计划告诉了他。
“今天晚上去审问庞吉的时候,你的刀就别带上了,”丁月华说,“上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稍微一动就叮叮当当乱响。”
白玉堂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握着刀柄挥了挥:“我不带刀鞘不就行了吗?”
丁月华:“可以。”
丁兆蕙:“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时刻记得自己的刀没有刀鞘,今晚我们可是要和你一起的,你跟我们一起走的时候当心别用你的刀误伤我们。”
白玉堂把刀插回刀鞘里,刀鞘上的装饰随之晃动,珠宝撞玉石、珍珠碰翡翠,不同的响声混合在一起,十足的富贵奢华之音,倒也不难听。
“刀剑可不长眼,你若是害怕,就别走我旁边。”
白玉堂伴随着富贵奢华之音走了,丁兆蕙咧了咧嘴:“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还是当心点儿吧,二哥,”丁月华道,“你若是不提醒他,他兴许还会注意一下,可你刚才用那种态度提醒他,他当然会说刀剑无眼,让你自己提防。”
丁兆蕙一脸茫然:“我刚才态度不好吗?”
丁月华:“不是不好,是很不好。而且还有点像白玉堂闯了祸以后卢大哥训斥他时的语气。”
“是吗?”丁兆蕙挠了挠头,对刚才自己的态度没有半分自觉。
当天晚上,苏清回来得比平时要早一些,丁月华、白玉堂和丁兆蕙换了夜行衣,三人正凑在客栈一楼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旁商量今晚的审问计划,苏清打开客栈的门,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你们还没睡啊?”
三个脑袋转过来看向苏清,苏清步子一顿,不禁紧张起来:“怎么了?”她发现丁月华他们都穿着夜行衣,便问:“你们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马上要出门?你们应该不是在特意等我吧?是我爹又惹什么事了吗?”
丁月华道:“没有,我们今晚要去开封府审问庞吉,正在商量该怎么审呢。”
苏清这才放松下来。客栈一楼已经被店里伙计打扫干净,板凳椅子都被倒放到了桌子上面,苏清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把椅子,在丁月华身边坐了下来,说:“需要我帮忙吗?”
丁月华:“这次审问是私下进行的,要悄悄去,人数不能太多,我们三个就足够了。”
苏清点了点头,开口正要说话,丁兆蕙抢先说道:“苏姑娘,这些天你总是早出晚归,一定累了,今晚这事交给我们就行,你早些休息吧。”
苏清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没在忙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跑了些路而已。”
原来苏清这几天一直在四处找差事,她和苏旭从老家一路来到京城,带的银钱本来就不多,这些天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