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醒。
白玉堂皱眉道:“若不是我的刀丢在了冲霄楼,我现在就给他一刀,看他还睡不睡。”
丁月华道:“他不会是在故意装睡吧?”
展昭摇了摇头:“不像。”
白玉堂道:“我看着也不像,这家伙纯粹是睡得太死了。”
三个人面对睡得仿佛昏过去了的庞吉,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就把庞吉这样睡着擡去开封府,一来他太重,他们三个人擡他一个都很吃力,二来庞吉没醒,就没人命令他的手下们开门,他们只能翻墙出去,但是带着一个睡死的人翻墙难度太大,而且势必会闹出点儿动静来,万一被晚上巡逻的庞吉手下发现,他们今晚悄悄来捉拿庞吉的任务也就失败了。
丁月华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把庞吉给叫醒,至于怎么才能叫醒他……
她凑到庞吉耳边,低声说:“大人,襄阳王来了。”
庞吉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睛瞪得足有牛眼睛那么大,他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往床下爬,边爬边说:“快,快扶我起来!”
丁月华没说什么,顺手把庞吉给搀扶起来,庞吉下了床,还没站稳就要下跪,被丁月华给扶住,说:“先别跪,你先看清楚我们是谁,再跪也不迟。”
庞吉迷茫地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显然是并不认识她,所以不知道她是谁。
丁月华松开了庞吉的胳膊,退到展昭身边,展昭道:“庞大人,我们是奉开封府包大人的命令前来请您到开封府一叙,还请大人随我们走一趟。”
庞吉看到展昭后眼睛瞪得更大了,说:“展昭?你,这么大半夜的,你们来我卧房做什么?”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开封府有请,跟我们走一趟。”白玉堂道。
庞吉道:“都这么晚了,开封府找我有什么事?”
展昭道:“回大人,前几日开封府自襄阳王处找到了一封盟书,盟书上有大人您的名字,圣上得知此事后心中疑惑,故特意让包大人请您前往开封府,有几件事想问您。”
庞吉心想,盟书在冲霄楼放着,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被找到?一定是包黑子要诈他,所以故意让展昭半夜来问罪,因此,他提高了声音说道:“什么盟书?我不知道。”
展昭道:“就是襄阳王放在冲霄楼顶层的盟书,盟书上写的都是襄阳王结识的朝中官员和商贾乡绅的名字,大人您的名字也在其中。”
庞吉听他说得如此详细,既知道盟书放在冲霄楼,又知道盟书上的内容,所以不会是撒谎骗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丁月华看庞吉的肩膀塌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慌乱,她默默握住了剑柄,以防庞吉手下的黑衣人忽然冲进来。
但庞吉没有再狡辩,也没有大吵大嚷把手下人给喊来,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我跟你们走。”
握着剑的丁月华不禁疑惑,他就不想着抵抗一下吗?谋反可是重罪,就算不砍头,也得在牢里关一辈子,可是庞吉竟然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展昭点点头,好像料到庞吉不会反抗一样,他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庞大人请。”
庞吉无精打采地走在前面,展昭跟在他身后,丁月华和白玉堂跟在展昭身后,白玉堂忍不住对丁月华说道:“我还以为今天晚上免不了得跟庞吉的手下打一场呢,结果就说了几句话就结束了,好没意思。”
丁月华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打也好,省得浪费时间。“你没带武器,赤手空拳跟那些黑衣人打难免吃亏,不打是最好的。”
白玉堂道:“我的武器不是还在冲霄楼的铜网阵里吗?对了,说起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买新刀啊?”
“审完庞吉就买。”
丁月华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再给白玉堂买一把新刀了,反正她还欠对方一把刀,不过这次她不会让白玉堂在刀上刻名字了。
庞吉跨过门槛走了出去,展昭他们跟着庞吉一路穿过檐廊,绕过花园和庭院,来到正门。
正门内站了四个当值的护卫,看到庞吉走过来,他们急忙给庞吉行礼。
庞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免礼,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看家。”
护卫们四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向庞吉身后的展昭,展昭只是对他们笑了笑,低了一下头。
护卫们更加疑惑,但也慢慢冲展昭点了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我亲自开门?”庞吉说。
护卫们这才急忙闪到一旁,把大门给打开了。
庞吉叹了口气,跨过高高的门槛出了大门,然后转过身,擡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挂的牌匾,又目光下移看了看自己的宅院,一副很怅惘的样子。
展昭、丁月华和白玉堂也跨过门槛出了大门,庞吉最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过身往前走,离开了自己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