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刀是你说不要,我才松手的,现在你倒怪我了?”
“我忘了刀上有你的名字!”
“我也忘了!”
他们两个对彼此怒目而视,然后同时叹了口气。
白玉堂道:“现在争论到底是谁的错也没意思,还是快想想办法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欧阳春道:“二位稍安勿躁,这事没你们想得那么糟。”
丁月华说:“还不糟吗?那刀上明晃晃刻着‘白玉堂’三个字,襄阳王看见那把刀,肯定就知道盗走盟书的是我们了。”
欧阳春道:“就算他知道盗走盟书的是我们,但如果他不认识我们长什么样子,一时也难以找到我们。此处距离开封又远,他想要调查我们的消息也要花不少时间,我们只要在此之前尽快赶回去即可。”
丁月华道:“那万一襄阳王的手下有认识我们的呢?”
丁月华自从家出来以后,虽然一直在各地跑来跑去,但认识的人并不多,她是最不可能被襄阳王认出来的人,苏清虽然和苏旭辗转于各地,但结识的人也不多。
展昭、欧阳春和白玉堂就不同了。白玉堂虽然不怎么结交达官显贵,但江湖上认识他的人不少,襄阳王四处寻找能人异士,说不定其中就有认识白玉堂的;欧阳春就更不用说了,堂堂北侠,混迹江湖几十年,朋友遍天下;还有展昭,展昭经常跟随包拯进宫面圣,朝中文武百官都见过他。
不过此处是襄阳,文武百官都在京城,展昭每次到襄阳来见公孙策,因为他公务繁忙,所以经常来喝几杯茶就走了,很少来襄阳城内,所以襄阳认识他的人不多。
他们商讨了一番,觉得五个人中就数欧阳春和白玉堂比较容易被人认出来,他们两人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公开露面,先在客栈避一避风头。
一直聊到窗外天光渐亮,他们才各自回到房间休息,盟书暂时先由欧阳春保管。
躺在床上,丁月华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确担心襄阳王找到他们,但这事她左右不了,只能等,况且还有北侠欧阳春在,北侠见多识广,主意也多,丁月华虽然紧张,但若说愁,其实也没有多愁。
她现在介意的是刚才白玉堂的刀的事。
她是真的把白玉堂刀上刻了名字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又生气白玉堂自己也把这事给忘了,导致给襄阳王留下了追查他们的线索,一生气,她就把错都怪到了白玉堂头上。
但毕竟让白玉堂把刀丢了的是自己,当时白玉堂还想继续和那个手持九节鞭的壮汉打,是她想用铜网把壮汉抓住,才让白玉堂松手,壮汉才因此拿到了白玉堂的刀。
壮汉被铜网抓住之后,那铜网的网眼比较密,九节鞭还能勉强从网眼里拽出来,但那么大一把刀肯定是拿不出来的,况且当时丁月华没想起来刀上有白玉堂的名字,所以根本没想着把刀从铜网里拿出来。
她仔细想了想,这事自己有错,白玉堂也有错,但错主要是在自己。
丁月华自认为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自己有错就认,别人有错她也不会装看不见,既然现在她也有错,那刚才她就不该只怪白玉堂一个人。
想到这里,丁月华躺不住了,她翻身下床,披了外衣,打开房门就往外走。
到了白玉堂的房间门前,她擡手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打开门的白玉堂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外的丁月华:“你怎么来了?”
丁月华道:“你要去干嘛?”
白玉堂挠了挠头:“我……我这不是……”
“算了,”丁月华道,“我先说吧。刚才我不该只怪你,我的确是忘了刀上刻着你的名字,还让你把刀给丢了,这事怪我。”
白玉堂道:“不对,这事怪我,我自己的刀,我都忘了上面有我名字。”
丁月华道:“还有,这次探冲霄楼,我们两个之中你功劳最大,若是没有你,我们连第二层都上不去。”
白玉堂道:“不对,还是你功劳大,若是没有你,我们也没法从冲霄楼里出来。”
丁月华:“那……我们就和好了?”
白玉堂点头同意:“和好了。唉,这次的事牵扯太广,我这种平时干什么都不紧张的都有点紧张,人一紧张就容易自乱阵脚。”
丁月华道:“是啊,今晚上的事,我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万一哪一步算错了,或是铜网落下的时候我们慢了一点点——”
“不想了不想了,”白玉堂道,“反正我们已经从冲霄楼里出来了,盟书也拿到手了,只要能把盟书带回开封府,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对。”丁月华点点头,她也不想回忆冲霄楼里血流成河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