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雨正要说话,王元冰又念诵新的一套礼仪。
众人跪伏着,向金棺叩头。
待这一套礼仪做完,就是将皇帝的金棺,送去皇陵,停棺待葬。
他已经死去了七日。
东楚帝王的葬礼,就是“七日而殡,七月而葬。”
也就是帝王死去要停柩七日,然后迁去皇陵,待择吉日,停灵七月才可以葬(《礼记·王制》)
这七月之间,后妃皇子日日都要去哭陵。
百官则是第一个月需去哭陵。
如今,正是皇帝的头七之日。
“礼成,送柩。”王元冰朗声道。
“皇天崩兮后土颓,先帝驾鹤兮我心伤悲。”一声长吟,自百官群中飞出。
玉京随百官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说话的老者一头银丝,宛若霜雪。
正是国师慕容狐。
王元冰问:“国师可是有话要说?”
慕容狐哭道:“先帝仙游,臣痛心不已。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东楚之治,天下重器也。如今,我们最重要的事,当是立下贤君。”
王元冰笑道:“国师可有圣旨?”
国师摇摇头道:“先帝驾崩在旦夕之间,并没有来得及下圣旨。不过,虽无圣旨,却有天心。本法丈,这就可以开启仪式问天心。”
百官都心知肚明,这位哪里是要问天心,分明是自己要说了算。
但是,朝堂之上,三分之一,都是宛王的人。
大殿下生死不知,七殿下和九殿下,却又还这样小,真的争得过国师一系?
众人正人心惶惶,各有算盘之际。
忽然,一个清清朗朗的声音响起:“慢着。”
慕容狐转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白色孝衣中,露出紫袍衣领,沈腰潘鬓,丰神如玉。年纪已经不轻,却还是十分俊美尊贵。
慕容狐淡淡道:“原来是左相大人,不知有何见教。”
左相就是东楚宰相高惟月,高贵妃的兄长。
高惟月自贴身袍服中,摸出一卷卷轴。
只见那卷轴,通体金光灿烂,是上等蚕丝织物。
轴柄全由白玉做成。
高惟月淡淡道:“圣旨在此。”
这话一出,百官跪伏了一地,一起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连哭得玉惨花愁的继后,和一直心不在焉的宛王都惊了。
原来真有密旨。
他们想了许多人,都再想不到,这卷圣旨竟然在高惟月手中。
难道,死去的皇帝,立下的皇储竟然是高贵妃的儿子七皇子楚鸿羽?
谁知,他正在惊疑不定之时,又有个声音道:“我这里也有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