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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难听之至。
官兵们向来颐指气使,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
但,自家首领不说话,一个个也只好牙关咬碎,也将一肚子的恼火,全都忍了下去。
看他们都木立当场不动,黑衣人中有人催促:“快点滚,别妨碍我们做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官兵们都出身草莽,又在宛王座下久矣。
国师虽然了不起,又是宛王外翁。
但见着他们家殿下,一样得规规矩矩行大礼。
一个个顿时不堪受辱,“刷”地一声,雪亮长刀握在手中。
黑衣人首领冷眼看了一眼这些兵士,只向汪首领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协助叛逆谋反么?国师领的是中宫懿旨。”
中宫就是皇后,就是宛王的妈。
别说他现在还没登基。
即便是登基了,当了皇帝。
东楚以孝治国,太后如无大过,做皇帝的也得晨昏定省,礼敬亲娘。
汪首领忙吼道:“混账,这些兄弟好心接替我们,让大家可以休息休息,阖下眼。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都给我把兵器收好了!”
首领发话,形势又比人强,兵痞子们再不服气,也只能忍气吞声还刀入鞘。
“驾!”汪首领一声催促,马匹在急雨中冲出,小头目们纷纷翻身上马。
群马马蹄飞溅无数水花。
剩下的兵士,也列队举着被雨都浇不熄的满浸桐油的火把,跑步跟上。
等他们去得远了,之前说的黑衣人才笑道:“姓汪的还算识趣!”
首领冷冷一笑:“不识趣,他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说完,从腰间抽出一只铁笛。
见他动作,所有黑衣人立即整齐划一地抽出他们的铁笛。
尖利的笛声一齐吹响。
虽然好多人一起吹,却好似同一个人发出。
只是,声音传得更远。
一直在他们脚底山崖崖石下静卧的李将军,蓦然睁眼。
他的心头,涌上一种不祥之极的预感。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预感是在战场上,是在生与死之间,锻炼出来的野兽般的直觉。
这种对于危险的触觉,已经不止一次救过李客和他所带军队的命。
借着岩石的掩蔽,他立即发现了怪异之处。
暴雨声急。
铁笛声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