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仔细一看,和宛王楚鸿雨竟有六、七分相似。
冉公公却看都不敢看她。
她笑道:“小冉子,你不妨到外边去说说,先帝爷是怎么走的。”
“奴才不敢……”冉公公声音都在颤抖,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一对远山眉轻轻蹙在一起:“是哀家命令你去说。”
“奴才……奴才……”冉公公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下文。
继后的笑容更盛:“如果有一个字不实……”
冉公公吓得一激灵:“奴才知道了……不,不……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知大皇子和南越国的小公主来过之后,先皇他就很不好了。奴才也不知皇帝陛下是怎么驾崩的。”
皇后淡淡一笑,道:“跪安吧。”
冉公公赶紧磕了个响头,倒退着出了殿门。
等他走得远了,皇后一身的雍容华贵气质陡然卸下。
一双漂亮的柳叶眼,泪盈于睫。
“阿郎。”她哀伤地呼唤了一声。
整个人扑到了棺材边。
棺材中,皇帝七窍流血睡在里边。
形容十分恐怖。
她却恍然不觉。
伸出一只手,手中握着一块素色的绢帕,轻轻地为他擦脸。
“阿郎,你怎忍心丢下我一个?”她的语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光是听到,都让人为之恻然。
这是女子失去爱郎,肝肠寸断的声音啊!
素色绢帕轻轻移动,一点点将皇帝脸上的血污,擦得干干净净。
“二十年夫妻,一朝分离。阿郎,你还记不记得,你我初见,你替我摘那支蔷薇花儿,没口子赞我,人比花艳。”
她凄然一声长叹:“如今,你我却都已老了。”
良久,她忽然微擡纤手,轻轻一拍掌。
两个黑衣人,立即在窗外闪现。
“娘娘,你要的东西,国师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她重又恢复成雍容华贵,又冷傲的皇后娘娘。
“擡进来吧。”
两个黑衣人擡进来一个大桶。
大桶中水波荡漾。
走近了才发现,那不是水!
白惨惨的灯光,照在黑红黑红的液体上。
黑衣人放下,立即退出了万寿殿。
皇后拿起大桶中的木瓢,舀一瓢黑色浓稠的液体。
再倾倒入桶中。
拉出一条黑色的液线,无比腥臭。
皇后放声大笑,一双柳叶眼中,都是疯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