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那个可恶的楚鸿雨吗?
“阿兄高明,好久都没和人下得这样酣畅淋漓。没有阿兄在身边,还真是寂寞呀!”他慵懒的话语,似是在调笑。
玉京却没听见和尚说话,只听棋子轻落。
宛王又笑道:“阿兄,你又暗度陈仓……”
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瞥了瞥青纱帐。
帐子后的玉京,又气又羞。
哪有不明白,他是在点和尚。
玉京一想到,西洋镜片已经取下,布帛没有带,就觉得羞愤欲死。
和尚是情郎,又素来老实,她就爱看勾得他欲罢不能,又挣扎不休。
是她在调戏他。
可,如果被宛王逮个正着,要挟和尚不说,被这种心机深沉的家伙看了去,她要呕死。
玉京缩在被子中,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他发现。
睡了一觉,全身早就腰酸背痛。
如今,动都不敢动,那种感受更加酸爽。
偏偏,这大煞风景的宛王就是不肯走。眼看,同和尚和了一局,他的手脚飞快,又将棋子装回棋盒,再开了一局。
玉京恨得牙痒痒。
和尚自然是知道玉京的窘境的,试图为她解围,向楚鸿雨道:“宛王,天色已经不早,贫僧还应承了为这鲤城的百姓,明日在通泉寺外义诊一天。”
宛王兴致勃勃道:“阿兄,我留在这通泉寺,就是也对义诊有兴趣,今日与你同去。”
“那大家更应该早些休息。”和尚索性将玉石棋盒合拢,不想陪他耗时间,只差没直接让他滚了。
宛王笑意不改,也随手合上盒子:“阿兄命,不敢辞。今日手谈不分轩轾,兴会淋漓。下棋,就要这样痛快才好。往日,总需克制,让着那帮老头子,没趣得紧。”
他笑眯眯看住和尚:“唯愿阿兄,同我常常能够手谈几局。”
和尚默然。
他却不觉尴尬,怡然一笑,自蒲团上洒脱站起。
“那我睡了。”楚鸿雨径直往外走,棋枰和棋盒都没拿
听见这坏人要走,青纱帐中的玉京终于松了口气。
谁知,这家伙走到一半,忽然折向禅床,顺手将月白外袍脱了,道:“我就在这里歇息了。咱们兄弟生分得很,正要亲近亲近,今晚抵足同眠,说说话,明早一起去寺外便是。”
和尚腾地站起。
青纱帐中,玉京张口结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魔星,一步步靠近禅床。
秀美的手,已搭上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