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
这一天他回屋得很早,敲门声却一直没有响起。
和尚明明很累了,却一会诵经,一会抄书,一会焚香,折腾不住,没有安寝。
直到天光渐渐暗了,星辰缀满舷窗,他静静地看了许久星斗,才终于上榻睡去。
第二天,和尚一大早就起了床。
搬了蒲团坐到走廊上。
值守的士兵见了,不由惊奇地问:“大师怎么在走廊上坐禅。”
和尚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另外一个士兵忙拖拖同伴:“禅机玄妙,又哪里是你我能懂?走走走,巡逻去,别杵在这打扰大师清修。”
两个兵士很快走得远远的,毕竟普通人看大法师,是又敬又畏。
像阿京一样,一直主动亲近和尚的人,可以说一生只此一个。
可是这几日,他去哪里了?
无幻在走廊中坐了一个时辰的禅,隔壁的门一次都没有开过。
和尚心中的担忧越来越炽烈。
担心他病了,又担心他伤了心还在哭泣……
无幻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走到那扇简单的舱室门前,想要敲门。
擡起手,却又敲不下去。
他这时才发现,阿京一直坚持不懈地来找自己,吃了许多次闭门羹,还是笑嘻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多么有勇气。
原来要敲一扇不开的门,要过自己那关,已经是那样艰难的事情。
又有值守的士兵过来巡逻,和尚立即转身去拾蒲团。
“大师找阿京呀?”粗犷的声音直白地问。
和尚想了又想,好不容易憋了一个字:“嗯”。
巡逻的士兵并不觉得有什么怪异,很热心地告诉他:“今早船靠港城,阿京和许多人都高高兴兴地上岸去了。”
上岸了吗?
和尚的心有些空。
士兵又补了句:“大师不上岸走走么?拘在船上这么久,到了港城,大家都像放风一样。连我们将军都上了岸。”
李客?
士兵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圣僧忽然如白色流云一般席卷而去,地上的蒲团也忘了拿。
他不由惊愕地张大了嘴。
自家将军这是欠了圣僧多少钱?听到李将军的名号,圣僧立即就追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