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势如此,也没办法退缩,退缩就是失了东楚国格,他轻轻一挥手:“上!”
立即,弓在弦,箭在弩,火炮毒药就要齐发。
双方之间剑弩拔张,一触即发,眼看就要开打。
“且慢!”一声高喊,从街的另一头传出。
长街尽头,“哒哒”马蹄声作响,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疾驰而来。
拉车的是四头极为神俊的大马,大车上挂着明黄色车帐,暗纹绣着四爪金龙,华盖张扬地遮云蔽日。
皇帝车服器物上,绣五爪金龙。
用四爪龙明黄色车驾,在南越,能够用这样形制的,只有一个人:太子孟玉天。
公主府侍卫长面色苍白。
来的是他们公主的同胞哥哥、未来国主。闹成这样,公主不会有事,但今天在这的兵士,都得倒大霉。
但他们又不得不来。
承安公主府的来人全都退后,让出一条道,手中长刀垂下。
东楚使团的兵士和暗卫,也退后一步,全都引而不发,等待车中人下来。
明黄色重帘高卷,两个云鬓高髻的侍女先下车,候在车身两侧。
南越女子最是多情妩媚,亮相之时常常眼光流走,多情妙目转向谁,谁都会以为她深深仰慕着自己。
这两位宫装侍女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等候车中人,显然受过严谨的宫廷教育。
马车中,一双长腿跨出,车上下来一个极好看的男人。
一身紫色锦袍,腰上系着通犀金玉带,长发垂肩,顶髻都规束在整块和田白玉雕刻成的莲花玉冠中。
正是南越太子孟玉天。
他形容十分英俊,极富男人味,只有那双烟水朦胧的桃花眼,和一母同胞的公主有些相似。
南越国卫士和看热闹的百姓全都跪伏在地:“拜见太子殿下。”
东楚使团全部把武器收了起来。
“胡闹!”孟玉天呵斥南越诸卫兵,“你们公主呢?叫她来见我!”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侍卫长喏喏半天,没敢往下说。
太子瞪了他们一眼,转身,亲自高掀重帘,客客气气向马车中道:“请下车罢。”
这一下,无论是南越国人,还是东楚国人都瞪大了眼睛——
都想看看到底哪路尊神,竟然连南越太子殿下,也亲身先行下车,为他打帘子?
莫非,莫非竟然是南越国的皇帝陛下亲至?
可如果是陛下,又怎会坐了太子车驾,连御前的护卫队都没有带?
众人猜疑中,一个人自大马车中缓步而下。
春日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像是渡了一层金光。
他的脸线条刚硬,轮廓分明,气质尤其清冷,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
风神如玉的太子爷,跟他站在一起,忽然失去了颜色。
连一直规规矩矩站在车厢旁边的两个宫装侍女,都忍不住偷偷瞧他。
他的衣袍如雪,容颜如玉。
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这绝世的美男子,竟然是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