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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京(2 / 2)

左东阑若有所思,苏禄绯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幽幽说道:“左大人不如派人往明州关走一趟,明州侯比任何人都知道倭贼的秉性,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既然苏禄绯与白渊已经结盟,不能再放任高氏和魏恭王拿捏明州白氏。

左东阑得了苏禄绯的建议,告退出府。江枫舟上前按住了苏禄绯还想继续往水中抛洒鱼食的手,将那小勺放回了瓷罐,说道:“殿下,你看那鱼,胖的都游不动了。”

不过半年的光景,金鲤变金猪。苏禄绯正走神想着事,低头看见缓缓游近的一条金鲤,体胖肚圆,沉沉地飘在池中,游速缓慢,不禁失笑道:“这条怎的比别的鱼,胖上这么多?像……”

“像楚将军是吗?”江枫舟也笑,这条膀大腰圆的金鲤,临一曾背后笑称这条金鲤如楚大将军附体般,壮硕如牛。

“让栗爷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小心我们下次去陇阳,顿顿都是红烧鲤鱼。”

“殿下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若是倭贼迟迟不能达成所愿,恐会狗急跳墙,只怕太子这趟下江南将有凶险。”

江枫舟沉吟道:“魏恭王夜会趁机浑水摸鱼,添一把火之后借机扶持三皇子上位。”

“极有可能。出齐州之后,过金陵入明州地界之前,是最有可能下手之际。”

“问题在于,是在去程动手,还是回程?”

苏禄绯站起身围着石桌踱步,半晌道:“我觉得会是回程,疲惫松懈之时。”

“浙西府兵归辅国公调遣,虽然齐州至金陵疾驰不过两日的路程,但若是请辅国公调兵来回最快也要六日。殿下坐镇的齐州大营若是贸然出动,在太子安危一事,只怕会被有心人颠倒黑白。”

“将青翼尽数金陵,散入至明州前的各处关卡要道。我有预感,魏恭王现在按兵不动,他是想要一击即中。”

“殿下是否要知会太子?”

“等左东阑从明州侯那回来的吧,言多必失,于太子,雪中送炭才是明哲保身之法。”

寒鸦卫首领亲自提审了被擒拿在金陵的东倭细作后,又与明州侯密谈了数个时辰,然后将一封东倭意图贿赂朝中重臣、以求疏通建交互市的奏报呈到了定康帝的龙案上。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

不仅是朝堂之上,就连民间也是议论纷纷。茶馆酒肆,到处都是聚在一起为东倭寻求建交互市一事争论不休的士子文人、甚至还有的是布衣白丁。

镇国公和明州侯率先上表明言反对,白氏力主抗倭尽半个百年,白氏三代为此倾尽所有,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同意的。

西川郡王亦上表反对,西南境得白氏和言氏相助,遭东倭烧杀抢掠的程度虽不及东南境那般惨烈,本着不愿引狼入室的想法,站在了反对的阵营。

朝中诸臣不敢明说,但不乏有人在互市一事上,是持赞同的态度。民间争论激烈之处,也在于此。

“互市?我呸!倭贼有什么?那帮畜生,只有抢女人、杀小孩的贼心!”酒肆内,一个衣衫得体的中年人将酒杯狠狠地掷在旁边的酒桌上,指着那三个年轻人喝骂,一旁的同伴拦着那中年人,劝他不要动粗,酒肆的店伙计也在一旁说着好话,试图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三个年轻人因着谈论互市的好处,被人在面前掷了杯盏,失了面子,血气上头,起身就要回击,眼见双方就要殴打在一处,突然有人怒喝一声,“都住手!”

上前制止的正是鸾京府的巡逻官差。近来京中酒肆多冲突,新上任不久的鸾京府尹如临大敌,加大了巡逻,每每遇到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都及时上前制止,就这样还擒拿了不少酒醉闹事之徒。

苏禄绯在雪中春的雅间中,透过半启的窗扉看着对面酒肆的闹剧,吩咐道:“散播出去,东倭提出的建交互市,实则是倭人借机在大干的领土上扎根,混淆我族血脉。”

此传言一出,还对互市抱有希望的朝臣和百姓纷纷闭了嘴。久居合虚山不出的富阳侯,派其子入京面见帝王,呈上了他对东倭一事的卜卦。

“你猜是什么个结果?”苏禄绯提着木桶,跟在江枫舟身后,他每播撒下菜种后,她就舀一勺水浇灌在土上。

“那必然是大凶卦。”江枫舟合拢着土,拍了拍,示意她浇水。

“东海言氏的卜卦可谓是圣上的定心丸。左东阑在全力追查所有细作的下落,太子出巡前,此事应该会了结。这是在种什么?”

“豌豆尖,从播种到成苗只需几日光景,味香柔嫩,做暖锅和清炒都不错。”

苏禄绯听到只需几日就可成苗采摘,甚是惊奇,“那种在温房,岂不是冬日也可以有的吃?”

“正是。七到十日收割一次,采摘嫩芽,我在小盆里试种了一次,收成不错。即使贴着根部裁剪,两到三日又会生出新芽。”江枫舟将种子播撒完毕,接过康平递过来的锦帕擦着手,犹豫地问道:“殿下,若近来得空,可否一同往大安德寺进香?”

苏禄绯不信佛法,但对神佛敬畏,她本着既然不信,那便不要带着不诚之心去扰佛祖清净,所以她从未去过寺庙烧香拜佛。

但是人都有第一次,难得江枫舟开口,苏禄绯远赴齐州大营在即,便点头答应了,“好!”

“然后,我们在桃园住一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