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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狼入室(2 / 2)

看出他的纠结,江枫舟道:“白公子不必顾虑,若有一日他人捷足先登,那是我不如人而已。”

白翦起身躬身一礼道:“那,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苏禄绯远远见着白翦冲江枫舟行礼,问霜儿,“他们说什么呢?”

霜儿皱眉道:“说什么不客气了,白公子要做什么?”

苏禄绯眼神晦暗,她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天色渐晚的日头西落之前,苏禄绯送别了赤缇和秦浅笙,一个回瞳山,一个归江淮。

白翦随许京回了京郊驻地,桃园中只有苏禄绯和江枫舟,当然还有银杏,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它送到西平去。江枫舟见她捏着银杏的项圈不想松开手,宽慰道:“殿下若是不舍,放在许统领那呢。”

“它是狼啊,不能因为我喜欢它,就禁锢了它的自有。”

“但是你看它眼睛里,只能看见你。”

苏禄绯似有所感,擡头对上了江枫舟深邃的眸光一闪而逝,他避开了苏禄绯的视线,低下头,伸手去摸银杏。

“既然只能看见她,就不要转开头。”苏禄绯说道。

“有些时候,就算是视线移开了,也会一直放在心里。”

苏禄绯上前托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对上了自己的眼眸,“那怎么就舍得移开呢?”

江枫舟嘴唇蠕动,似有千万句话,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轻轻拂开她的手,脸颊还停留着让他眷恋的温度,他深呼吸着平稳了语调,站起身来说道:“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银杏不知道应该跟着他离去,还是应该离去,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快步跑到了江枫舟身前想要拦住他的脚步,却不小心将他绊了个趔趄。

乔渲正从垂花门而入,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向前扑倒的江枫舟。银杏一见自己惹了祸,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回了苏禄绯身边,背着耳朵等着挨骂。

“公子,是不是崴着脚了?”乔渲扶着他,见他拧眉,右脚踝没有完全踩实在地,不由分说俯身将人背起折返回了内堂,将人稳稳放在了窗前软榻上,单膝跪地将他的右脚搭在自己的腿上。

江枫舟见他脱了自己的靴子之后,要继续脱下长袜,急忙伸手制止:“不必,我没事,没有崴到。”

右腿随着他的前倾滑落在地,在脚掌落下的一瞬,刚刚扭到的足踝处传来痛楚,他没忍住,“嘶”了一声,乔渲立刻立起身撑住了他的前扑。

苏禄绯拖过圆凳,垫在了他的右腿下,背过身去,“你不愿意让我看,我不看。但你伤哪了,快让乔渲看看严不严重?”

江枫舟拉着乔渲也不让他看,只是执拗地说道:“我没事,真没事。”

“乔渲,你去拿药箱过来,康平,你进来。”苏禄绯让乔渲退下,康平听见吩咐,立刻躬身入内,看了眼背对着江枫舟的少主,小心翼翼地上前退了江枫舟的长袜,只见外踝楔骨处有些泛红,回禀道:“少主,公子脚踝是有些崴到了,现在看不严重,就是有些泛红。”

苏禄绯“嗯”了一声,突然转过身来,弯腰查看他脚踝的伤处,康平连忙让开,退到了一旁。

江枫舟一惊,没料到她说好不看却出尔反尔,急忙想用衣摆盖住他那满是斑驳伤疤的脚腕。苏禄绯一把握上了他的足踝,坐在了他对面的圆凳上,按上了他泛红的外踝楔骨,轻轻揉搓。

江枫舟想抽回,苏禄绯抓着他的裤腿,一巴掌拍在他的胫骨上,说了声“别动!”,江枫舟真得不敢动了。

他别过头去,不想面对自己的伤疤露在她面前时的难堪。苏禄绯沿着楔骨依次按着距骨、足舟到外侧股骨,问道:“疼吗?”

江枫舟别过头去,喏喏回道:“不疼。”

苏禄绯看他被按在足舟处眉间一闪而逝的紧蹙,叹了口气,“本应该用冰敷,这天气,还是直接敷药油吧。”

混合着藏红花、冬青、丁香、香茅和血竭的药油气味在屋内散开,江枫舟感受着她的指间在足踝处的推拿,针扎般的刺痛渐消,他微微坐直了身体说道:“好多了,真不疼了,多谢。”

苏禄绯见他确实没有再因为自己的按压蹙眉,细细抚过那疤痕纵横的脚踝,心中酸涩上涌。江枫舟见状出声安慰道:“不疼了。”苏禄绯才点头,示意康平过来为他穿好鞋袜,乔渲端着铜盆热水为苏禄绯净手。她看着江枫舟要起身,忙道:“哪去?今晚你就宿这。”

“这是殿下的寝室,不妥。”江枫舟推辞着,但一向手脚麻利的康平却半天为他穿不上鞋袜,他想走,也站不起身。

苏禄绯一挑眉,接过乔渲递过来的锦帕擦手,让康平放下他的靴子,挥退了众人。她褪下了腕间的十八子放在他一旁的小桌上,坐在他面前道:“江公子,这私相授受的珠串本王接了,不能轻易被人看到的脚,本王今日也看了。你还想跑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