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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园风波(2 / 2)

一盏茶的时间,许是施针起了作用,阿吱虽然仍虚弱地半睁开着眼,但粗重的喘气已经渐渐平稳。苏禄绯收了针,见它的情况稳定了,拉着昭宁坐下,问她道:“发生了何事?”

昭宁摇头,手中揪着锦帕,目光还停在阿吱身上,“我不知道。本来怕它乱跑,让善方抱它在别院等候,谁知它渐渐狂躁起来,挣脱了善方手中的束绳,竟朝前院宴席跑了过来。随后就扑到汝阳县主身上抓伤了她,阿姊,阿吱从来都不会随意咬人的……”昭宁越说越激动,苏禄绯上前将她揽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我知道了,没事了,阿吱会好起来的。”

她安抚了昭宁,转头看到了堂内垂首侍立的一个小太监,左手手背上还留有三道血痕。她一指他。黎周上前扯过那小太监,小太监立刻双膝软到,伏地叩首,止不住地颤抖。

苏禄绯道:“把当时的情形,叙述一遍。”

善方是倚云殿专门负责照顾阿吱的小太监,平日里阿吱虽然有些调皮,但从未入今日这边发狂。他哆哆嗦嗦地将阿吱挣脱牵绳前后的情形讲述了一遍,苏禄绯问道:“你是说,阿吱跑到宴席之中,是直奔汝阳县主扑咬上去的?”

“是,殿下,阿吱,它的速度太快,奴婢在后面已经用最快速度追了,也没有拦住它。”小太监额头叩于地面,公主落水、县主被阿吱抓伤,哪一件拎出来都是大事,于他们这些侍奉的奴婢,都是灭顶之灾。

苏禄绯在佑安长公主与汝阳县主翩翩而至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隐隐异香。她不喜熏香,对味道十分敏感,但那股奇异的香气,她竟一时无法分辨是何物所制。

阿吱确实不会无故发狂,但若是有人故意用了奇香暗中生事呢?

仁明殿得知昭宁公主落水的事情之后,皇后非常着急。太子安抚了皇后,派了左司御律陈捷陪同仁明殿大宫女绮冬同赴鹧园。脚程没有贤王府亲兵行动迅速,直到苏禄绯已经初步理清了头绪,他们才姗姗而来。

贤亲王府的阵仗之大,令众宾客噤若寒蝉。陈捷与王炽简短询问了之后,便也与其他人一同站在了堂外等候。苏禄绯为昭宁系好披风,沉声说道:“皇后娘娘和太子的人到了,你先回宫。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佑安长公主见皇后与太子的人到了,心中闪过一丝兴奋,人终于全了,她见鹤堂中苏禄绯和昭宁公主先后走出,随后是怀中抱着猫的小太监,冷哼一声,上前说道:“今日是汝阳县主设宴踏春,贤王殿下既然前来赴宴,都不落座与我等说上几句话,便要离开吗?”

苏禄绯驻足,擡眸瞥了眼佑安,目光扫过汝阳县主的左手。感受到她的目光探究,汝阳县主暗中将衣袖拉了拉,将手腕内侧的抓伤掩了起来。

苏禄绯一笑,“听闻县主受了伤,本王略懂医术。若县主不嫌弃,本王愿为县主诊治,可好?”

汝阳县主微微一笑,“多谢贤王殿下美意,殿下医术高超,这等小伤,就不劳烦殿下亲自看诊了。只是……”

佑安接过话头,看着善方怀中的阿吱,言语尖锐,“只是殿下还回护这个伤人的畜生,不知是何意?”

昭宁被她这句“畜生”气得发抖,她辩驳道:“阿吱不会随意伤人,今日之事有蹊跷。”

“公主殿下这话就不对了,哪里来的蹊跷,大家都看见了,是这只畜生伤人。”站在佑安身侧的李鹭音调上扬,鹧园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不欲与李鹭计较的苏禄绯,见她自己跳出来惹眼,双眸微眯,探究地定定注视着她。仁明殿的大宫女绮冬站出一步训斥道:“放肆,你是何人,言语对公主殿下如此无礼。”

李鹭被皇后宫中的嬷嬷责打过,不免心有余悸,对大宫女绮冬的呵斥生了怯懦。

苏禄绯见佑安等人竟欲纵李鹭骑在昭宁公主头上作威作福,突然不想就此罢休,她沉声问到:“何人谋害公主落水?有人看清楚,站出来,本王重赏。”

倚云殿的小侍女闻言立刻站出来,一指李鹭,声音发抖但仍非常坚定道:“贤王殿下,是她,奴婢瞧见得清清楚楚,是她背后推的公主,然后公主才落水的。”

佑安见到竟有宫女敢站出来指认李鹭,顿时出声厉喝道:“贱婢!竟然敢当众栽赃侯府贵女,是何居心!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

两名长公主府粗壮婆子便要上前拿人,那侍女被长公主的威严吓得躲在刘嬷嬷身后,贤王府的亲兵立刻上前一步,阻拦了那两个婆子的靠近。

苏禄绯见到佑安的急迫,左手扣在腰间玉绦之上,悠悠说道:“栽脏?那为何只栽赃她一人?这宫女为何不指认别人?长公主殿下莫要在众目睽睽袒护一个外人,纵容谋害公主的歹徒。究竟是不是栽赃,请寒鸦卫审一审便知。在场的各位,都别动,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都如实上报。如有隐瞒和弄虚作假,本王绝不轻饶。”